要這麼說來,魏侯和周天子一脈,還是親屬,不過周文王子孫眾多,別說魏侯,其實戰國七雄之中的韓國和燕國也是姬姓後人,再就是這個時代尚還存在的魯國也是姬姓,隻是這些國家多半並不尊重周室的大宗地位,前麵說過,當初洛陽內亂,周敬王稱王之後,宮中無器具所用,隻有魯侯顧及血脈關係,贈送了不少青銅器。
不過現在看來,雖然魏侯挾持了周天子,但還是為周室在韓國麵前爭取了不少利益的,隻是魏侯在這麼做的時候,是不是有那麼一絲是看在同為姬姓的份上,就隻有魏侯自己知道了。
新年之後十來天,新春的氣息已經慢慢淡了,寧越王孫滿又出去活動了一下,但還是沒有什麼收獲,不過魏國上下的動向倒是知道了一些,比如魏侯馬上就要開始春耕大典,去往濮陽和大梁的信使已經出發,魏侯在安排大軍回朝了,然後國庫也有調動,有人說是為了給凱旋而歸的大軍發放兵餉和補貼,還有人說是為了大軍回朝的大典做準備,不過在寧越等人看來,這兩種情況應該同時存在。
寧越回來之後也與周扁在一起分析過了,年前魏侯之所以安安靜靜的回到安邑,肯定是因為臨近新年,不好安排歡迎大典,依著魏侯的性子,這大典若是簡單了一點,還不如不搞,所以極有可能將會在今年的春天,等到還在東邊的數萬大軍回朝時,再安排慶功大典,以彰顯魏國國威,這樣才好準備的盛大而豪華。
想一想也隻有這種可能,最符合魏侯的性格了,不然周扁還真不相信魏侯竟然轉變了性子。
時間過得很快,除了寧越等人偶爾出去一趟,周室這批人幾乎都被魏人遺忘了,不過待遇一直都不算差,周扁每日的肉食甚至比在洛陽時還多,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周扁自然也不會去和魏侯客氣。
正月下旬,周扁又收到了洛陽來信,這次來送信的仍舊是王平,自王孫滿之後,這人好像就專幹這行了,不過好在現在周扁在安邑定居了,而安邑離著洛陽也隻有不到十天的路程。
太後和太師的信中詳細描述了祭祖大典的過程和內容,或許在這兩人看來,這是首要的大事。白圭的信中倒是說了許多的實事,比如燒酒和冶鐵都已經開始交貨了,近半鞏邑人已經回到了鞏邑新做的房屋居住,韓人又送來一批賠款,還是銅錢和布匹,已經按照上一批的方法給分了下去,等等,都是利好消息。
不過其中一條小消息吸引了周扁,那就是本來在新鄭開店的劉百萬,準備正月過後就到安邑來開酒店,將要配合天子的行蹤把消息網鋪到安邑來了,而這次開店的錢將都是新鄭的店賺的,也是個良性的發展。
送走王平之後,生活又歸於了平靜,自從第一日魏夫人走後,就再也沒有一個重要的魏人來過了,直到二月的某一天,門房來報,一位年輕的公子前來拜訪。
當聽聞公子昂前來拜訪時,周扁和寧越等人一起迎了出去。
公子昂依舊是一身士子打扮,長袖白衣,望見了周室君臣一起迎了出來,臉上竟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出來,慌忙躬身行禮。
“參見大王,外臣怎可當得大王親來?”
“當得,當得。我等身處安邑,尚還有仰仗公子之處。”寧越笑道。
“這裏不是說話之處,還請進屋吧。”說著話,王室君臣將那公子昂請進了前殿之內。
魏侯並不是小氣之人,作為會客廳,這偏宮的前殿還是有那麼大的,二三十名貴族從容而坐都並沒有什麼問題。
分賓主做好後,公子昂便率先開了口。
“一別一年有餘,再次麵見大王,卻是在安邑之中,實難料啊。”
能看得出公子昂麵有愧色,王室君臣並未說話,而是等著對方將話說下去。
“去年春末,韓軍悍然攻打洛陽的消息傳入安邑之後,我家君侯便將朝中重臣召集一起,討論的結果是不必立即出兵,等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