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鏡子啊,修房的時候就掛著,好幾十年了,老一輩的都信這些,鄧叔家祖上的老爺就是村裏的風水先生,村裏的修房建宅,紅白喜事,都得找鄧老爺看看,不過六七十年代的時候,打倒封建迷信,鄧老爺被紅.衛兵打死了。”中年人說道,語氣很是感慨,當年他爺爺也當過紅衛兵,這是報應啊。
“被打死了!”周昊無奈的苦笑,那年頭確實太亂了,又看了看房梁上的八卦小鏡,越看越覺得這東西暗藏玄機。
“我們這村裏,說來還要感謝鄧老爺,鄧老爺不但會看風水,還會做鎮宅石雕,雖然被打死了,傳下一手好手藝,也就是鄧書全的父親,聽說他做的石雕特別靈,改革開放的時候,我們都跟著鄧老學石雕,改進技術,批量製作,再衍生到各種工藝飾品,大家都富起來了。”中年人說道。
難怪了,那位匠人大師,原來是風水先生的後人,周昊心裏若有所思,說道,“叔叔,我可以進去看看你家老人麼,實不相瞞,其實我是鄧老爺的朋友的後人,也是看風水的,還會抓鬼。”
周昊一臉的微笑,越來越會說謊忽悠,隨後就扯了身份,冒牌風水先生。
聽到這話,中年人愣了愣,這小夥子看著挺老實忠厚的,怎麼說話不靠譜,說著說著就變卦了,剛才還是遠房親戚,現在就成了風水先生,有這麼年輕的風水先生麼,問這問哪的,莫非是什麼江湖騙子,聽說這裏死了人,混過來想騙錢。
“小夥子,你是鄧家的親戚,快去鄧叔家吧,就在那邊路口,門前放了一對石獅子。”遇上了騙子,中年人像送瘟神一樣,趕緊關門。
周昊吃了個閉門羹,看來這年頭的忽悠也不好混,總不能擅闖民宅吧,往前麵走,越走越覺得這街道陰森森的,一陣陰風掠過,吹得人的陽氣不接,心裏不寒而栗,身體差的人呆久了,恐怕會生大病。
轉過街角,就看見一對石獅子,神韻威嚴,鎮宅風水,房梁上也掛著八卦鏡,周昊的感知敏銳,能清晰地感應到這邊的陰邪之氣被震住,宅院的風水極強,像一股無形的磁場籠罩著宅院,靠近大門,略微感覺有點人煙的暖意。
“鄧家屋宅的風水,應該是祖上那位風水先生布置的。”周昊心裏有所明悟,“咚咚咚!”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開門,正是鄧書全。
“嗬嗬,鄧大叔,你好!”周昊微笑著打招呼。
“是周昊,你還真的來了。”鄧書全略微一愣,原本還以為這年輕人隻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還找過來了,不過想到最晚發生的怪事,臉色很難看,說道,“周少你快回去吧,喪事辦完了。”
“額!”周昊鬱悶了,這又是要吃閉門羹的節奏,連忙說道,“鄧大叔,我剛才聽說了,昨晚從你家回去,就鬧鬼死了幾個老人,大家都嚇走了。”
“你別聽他們胡說,光天化日的,哪有什麼鬼。”鄧書全臉色一變,有幾分惱怒憤恨,他老父親帶這些人發家致富,這些人自己老死了,卻說他父親變成厲鬼害人,忘恩負義,昨晚為了這事,他和街坊鄰居們大吵了一架,還有警察也來了,鬧了一夜沒合眼。
“鄧大叔你別激動,聽說你家祖上也是風水先生,老先生也是做鎮宅石雕的,多少應該信一點,這事確實太反常了。”周昊小心的說道,生怕把人得罪了趕他走,“我昨天說過的,我是道士,也懂點風水,不妨讓我看看,或許是風水出問題了。”
聽到這話,鄧書全略微遲疑,受家裏的影響,他確實也信一點,而這事也確實古怪。
昨晚眾人回去就出事了,剛開始有一個老人去世,隻以為是巧合,畢竟人老了,生老病死誰也說不準,但接著又有老人去世,直到淩晨的時候,去世了五個老人,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什麼事都很快傳開,都覺得古怪,還報了警,警察很快就排除了他殺的可能,大家就謠傳是厲鬼索命。
“莫非真是風水出了問題?”鄧書全愣了愣,他聽老父親說過,某些風水不好的地方,老人身體不好,容易中邪出事,又看了看周昊,實在覺得和道士的形象不沾邊,疑惑的問道,“周少你真是道士先生?”
“嗬嗬,我騙你做什麼,當然是道士。”周昊笑著說道。
“哎,那好吧,你進來看看。”鄧書全歎了歎氣,遇上這種怪事,看看也無妨,就當是求個心安。
鄧書全帶著周昊進了門,立刻感覺裏麵的氣息比外麵溫暖多了,院子裏堆砌著廢棄的石雕,像假山一樣,長滿了青苔,還有盆栽的花花草草,看上去很有些年代了。
周昊環視了一眼,發現四周的房梁上都掛著八卦鏡,屋宅裏並沒有陰邪之氣,那位匠人大師的遺體就停放在正廳,靈堂布置得很花哨,堆滿了花圈什麼的,燒著香火錢紙,幾個親人守靈無聊,在旁邊拚了一桌麻將。
鄧老先生在這一帶算是德高望重,喪事本來很熱鬧,但經過昨晚一鬧,大家不歡而散,整條街都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