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昊的背影,窮酸破舊的衣物,孤零零一個人,仿佛與這繁榮光鮮的現代都市格格不入,又想到剛才接到的電話,秦奕萱心裏莫名一酸。
“周昊,你等等,我是特別來找你,有事和你說。”秦奕萱叫住了周昊,絕美的臉上有幾分惆悵,她知道周昊是孤兒,從小就和一個孤寡老人相依為命,身世可憐,讓她如何忍心把這悲痛的消息告訴周昊。
“嗯!”周昊回過頭來,疑惑地看著秦奕萱,“秦老師,還有什麼事?”
“周昊,哎……”秦奕萱歎了歎氣,欲言又止,“我剛才接到電話,是你家鄉下的王嬸打來,她說……你師父去世了,讓你趕緊回去!”
“什麼!師父去世了!”聽到這話,周昊頓時傻了,猶如晴天霹靂,臉色蒼白無血,心中有千萬情緒湧動,悲痛化為深淵惡魔,一口吞食心靈,眼前一黑,腳下發軟,仰身昏倒在地。
“周昊!周昊!”秦奕萱趕緊衝過去,扶起周昊,但周昊氣急攻心,已經陷入休克。
周圍人群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狀況,都圍過來看熱烈,卻沒人幫忙,如今這年頭,人心有隔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奕萱急得不知所措,差點就給周昊做人工呼吸,圍觀的人群裏卻突然有人喊道“掐人中”,秦奕萱立刻反應過來,塗著亮銀色指甲油的芊芊手指,使勁掐住周昊鼻子下方的人中穴。
周昊緩緩醒來,清澈的眸子裏盡是傷痛,淚水不住的滑落,失魂落魄的念著,“師父!師父……”
“哎!節哀順變!”秦奕萱無奈歎息,周昊還是一個孩子,身世本來就可憐,現在連唯一的親人也離去,她能體會周昊的悲傷。
周昊突然站起身來,拔腿就跑,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趕回去。
“周昊,你等等,我送你回去吧。”秦奕萱坐車裏,追上周昊,她覺得應該為周昊做點什麼,雖然已經畢業,但周昊始終是她最有好感的學生。
“哦,謝謝老師!”周昊停住腳步,擦了擦淚水,現在去車站買票等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如果坐秦老師的車,可以快很多。
打開寶馬車門,周昊坐進去,呼吸著秦奕萱身上散發的清新芳香,心神略微平靜,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坐這種高檔的豪車,還是極品美女駕車,讓那些看熱鬧的人各種羨慕嫉妒恨,但他此刻卻掀不起絲毫心思。
“你家在哪?”秦奕萱問道。
“南溪鎮!”周昊回答道。
穿過繁華喧囂的都市,徑直城外,才一個多小時就趕到了南溪鎮,南溪鎮是一個以旅遊和農家樂為主的小鎮,山清水秀,夕陽西下,天邊雲霞火紅,映照出秀麗的風景,但周昊見到這一幕,心裏卻愈發悲痛。
“秦老師,謝謝!”下車,周昊再次道謝,秦老師對他好,這份恩情他會永遠記住。
“別太難過了,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秦奕萱安慰道,“以後有什麼困難,給老師打電話,號碼你知道。”
告別秦奕萱,周昊快步行走,剩下還有幾裏鄉間小路,七彎八拐,直到夜幕降臨,月明星稀,周昊才終於看到朦朧月光下的破舊老屋。
老屋的另一邊,清澈的溪水流淌,隔著幾塊田野,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房,房裏亮著燈光,正是王嬸家,王嬸家是種菜的,專門為鎮上的農家樂供應新鮮蔬菜。
“王嬸,王嬸!”周昊先去了王嬸家,師父去世的消息是王嬸傳來,而他家的老屋又黑燈瞎火,顯然是王嬸幫忙收斂了遺體。
“喲,是周秀才回來了,這次肯定考上狀元了。”王嬸聽到聲音,趕緊開門出來,周昊是他們全村唯一能讀書的,人又長得斯文秀氣,大家都叫他周秀才,“孩兒他爹,快出來,周秀才回來了。”
王嬸很是歡喜地把周昊拉進屋,又一個中年漢子走出來,臉上洋溢著微笑,穿著舊背心,手裏搖著蒲扇,因為常年幹重活,腰背已經壓得有些佝僂。
“嗬嗬,果然是秀才回來了,還沒吃吧,叔給你留了飯菜,還熱乎著!”王叔連忙端出飯菜,淳樸熱情,拉著周昊上桌子。
周昊愣了愣,不是說師父去世了麼,王嬸家卻像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實在有些詭異。
“王嬸,王叔,我師父……”周昊遲疑的問道,哪有心情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