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他跟方丈講清楚,辦完還俗的手續後,就再也找不到那個姑娘了。為了找到這姑娘,他費勁千辛萬苦,最後還是絕望了。這時候剛好遇到官府招人,他就去當了捕快。
幾年後,他發現有個來報官的姑娘很像當年他在廟裏遇到的那個小女孩。於是他就去問了那姑娘的冤情,得知一切後,他決定為這姑娘報仇,姑娘隨即以身相許。兩人同居了大半年,姑娘發現萬一師父貪戀溫床,遲遲不肯動身去找那幫土匪報仇,就有些不滿。萬一師父也覺得大仇未報,不該貪歡。
於是萬一師父辭別了那姑娘,發誓大仇不報就不回來。結果一去數年,萬一師父的捕快身份都被吊銷了,還是沒找到那幫土匪,最後迫於生活,也為了方便打入敵人內部,萬一師父自己也做了土匪。
做土匪沒多久,就遇到了我。之後他雖然沒有忘記報仇的事兒,但也漸漸有些鬆懈,等到和我分道揚鑣之後,他為了找到我,就更是沒心思想著報仇了。
萬一師父這邊的情況基本應該就是這樣,那姑娘呢,遭遇更慘。
她等了萬一師父好幾年,最後實在等不下去,就自己去找萬一師父了。
但是人海茫茫,交通通訊都不發達,路上還有猛獸土匪,一個人找另外一個人,常常是找著找著就把自己找沒了。
萬一師父之所以出來之後再也沒有回去,也是因為他覺得可能那幫土匪已經被人幹掉了。他覺得自己此生都沒希望為那姑娘報仇了。
不能報仇也就不能回去。久而久之,他覺得隻能忘記過去的事情,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等到那姑娘在路上遇到萬一師父的時候,萬一師父也許確實忘記她了,也許是記起了但於心有愧不敢相認,總之兩人不但錯過了,還產生了不小的誤會,給這姑娘本就憂傷的心靈上又撒了一把花椒粉。
這姑娘認定了萬一師父是那種出口成慌,好色成性,專愛拐騙純真少女的大壞蛋。有了這樣的誤會之後,姑娘覺得這幾年守身如玉的等這樣一個混蛋,真是虧大了。於是她就進了青樓,每接待一次客人,她就覺得是對過去的一種補償。當然也是為了積攢一些錢讓下半生有個保障。
誰曾想在青樓混了一年多之後,竟然讓她遇到了那幫殺害她父母的仇人,那幫土匪自然已經認不出她了,於是床第之間,她終於大仇得報。報仇之後,她在青樓自然是混不下去了,於是就帶著賣身的積蓄,到這裏開了家黑店。
經過我一番分析,那婦人流下了兩行清淚。但這淚水雖然洗掉了她仇視社會的麵容,卻洗不掉她心裏的哀傷。她還是愛著萬一師父的。
但卻不知道萬一師父現在是生是死,人在何處。我提議她關了這黑店,和我一起行走江湖,這樣遇到師父的把握比在這裏傻等大多了。而且不用給官府交稅,不用給那幾個看家護院的發薪水。
這婦人本來就覺得這生意做不長久了,她派出去尋找師父下落的那些人沒一個靠譜的,與其說是在幫她找人,不是說是拿著她的錢遊山玩水。
那些賣身賣笑得來的錢現在也所剩無幾,之前因為仇視社會,還能殺人賣肉,現在仇視沒了,再殺人就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她曾經也被土匪害過,現在受害者變成了害人者,雖情有可原,但官府若真追究起來,也是罪不可恕。隻是她擔心即使找到了師父,他們也不能重歸舊好了。即便她能原諒師父的無能和無情,師父能夠容忍她混跡青樓嗎?
但是我想到萬一師父終究是個善良的人,應該能夠理解一個弱女子行走江湖的不易,偶爾到青樓裏賺點外快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再者師父現在也老了,身邊有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照顧著,他何樂而不為呢?
幾番勸說之下,那婦人終於答應跟我走,此前招待我進店的那姑娘叫小寒,是婦人收的義女,她也要跟我一起走,而這個店,就留給那三個壯漢了。
差點又忘了說,這婦人叫白露,因為她和萬一師父有那層關係,我就叫她師娘。那個叫小寒的姑娘比我小兩歲,管我叫清明哥哥,聽起來十分肉麻。
我在諾城待了三年,在街上看過無數姑娘,但是聊過天的,不超過三個,而那三個和我聊過的話,也都沒有超過十句。在諾城,不管是漂亮的還是不漂亮的姑娘,都隻對有錢的男人感興趣,而我對錢的興趣並不大,也就導致沒有姑娘對我感興趣。
這次剛出諾城,就有一個姑娘一個美貌婦人要跟我行走江湖,實在讓我受寵若驚,但同時也讓我感到了一股壓力。我是個沒有什麼能耐的人,一個人行走江湖都差點餓死,帶兩個女人一起走,能走多遠呢?
雖然白露以我師娘的名義付下了所有吃飯住店的錢,但這並不是長策,任何一個有出息的男人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花女人的錢。雖然我沒什麼出息,可我畢竟還是個男人,而且祖上還出過舉世無雙的大英雄,我不能吃軟飯。為了掙點錢,我決定在夜深人靜她們都睡下之後,去路上收點過路費。
也就該我走運,趁著月色,我走出不到十裏,就聽到遠處有馬車聲,聽聲音,車隻有一輛,車上隻有一人,而且還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