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才子哲學家土匪(1 / 1)

楊靖正在家裏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口有喧囂聲,嬉笑聲。不一會兒,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傳來。楊靖豎起耳朵聽了聽,確定是自己家的大門沒錯。誰呢?對於楊靖這個一窮二白的家,除了高考金榜題名時記者、老師們絡繹不絕,此前和此後都是門庭冷落。“不會又是什麼治安檢查或者查租客的戶口之類的吧?”從小到大,楊靖因為沒有戶口,輾轉在不同的房東家裏,不間斷地接受過夜半敲門查戶口的突擊,已然對敲門聲有了條件反射式的回應。

當楊靖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沙和尚!你還活著?”楊靖張大嘴,對著眼前出現的黝黑帥氣的男子張牙舞爪。

“靖哥哥,我一直活著,我家嫂子呢?”來人一咧嘴,露出一排白淨的牙齒。

“你小子牙口還這麼好。”

“雪山的水刷的牙。”

兩個人插科打諢之間,風吹無痕已經從房間裏走出來了。他有點不太確定此刻的楊靖是那個剛剛喪親、表妹又失蹤的憂鬱的楊靖嗎?

“對了,我介紹一下。”楊靖拉著風吹無痕過來,向他介紹:“這是我中學同學、同宿舍、才子沙裏文。”說著拍了拍沙裏文的肩膀。

“我不是才子,才子的帽子是你的。”沙裏文趕忙豎起拇指指著楊靖向風吹無痕解釋。

“見你一麵可真難啊,大才子,自從考上名牌大學後就消失了,我來你家幾回了都是鐵將軍把門,這回我壓根就沒抱希望,沒想到倒堵上你了。”沙裏文笑嗬嗬地說。

“你話可比以前多多了,以前你可是酷,惜字如金。”楊靖對沙裏文說。

“以前?以前你還逃學呢!”沙裏文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別扯了,朋友開車送我過來的,一起出去吃飯?”沙裏文說。

楊靖一下子清醒了,忙說:“不行,我現在煩事纏身。”

“怎麼啦?有什麼事說出來,反正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基本都是煩事纏身。”沙裏文說。

楊靖白了沙裏文一眼:“我有那麼慘嘛?”

“說起煩惱來,總是一大把,我也一樣。”沙裏文忙解釋。

“我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說來話長,長話短說,我表妹離家出走了!”楊靖說。

“啊!你們家兄妹咋都這樣?”沙裏文露出驚訝的表情。

“她媽,也就是我姨,走了。”楊靖轉移開視線,自言自語般的說。

“也離家出走了?”沙裏文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重點。

“去天堂了。”楊靖咬著牙說。

“走吧,那你更要出去放鬆放鬆,實話跟你說,我哥去年也剛走,我整整一年了都沒緩過勁來。”沙裏文的這句話讓楊靖措手不及。

“你哥?那才多少歲?”楊靖大喊一聲。

沙裏文不說話,低著頭手臂無力地搭在楊靖肩上,“走,我們一起去喝酒。”

楊靖回頭看了風吹無痕一眼。“你們去吧,我不喝酒,我還等著小楊的消息。”風吹無痕說。

“不行,我不找到我妹,哪有心情喝酒?”楊靖也說。

“找你妹?直接找馬誌剛啊,你不知道嗎?他現在是警察,終於實現他的夢想了。你都不和同學們聯係。”沙裏文嗔怪了一句。

“馬誌剛,我知道啊,不是在邊防嗎?”

“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不來玉關真的很久了。”沙裏文說。“我們同學有什麼事情都找他,反正他現在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飯局。你等著,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

沙裏文和楊靖坐到酒吧沙發上,立刻招呼服務員過來:“給三瓶玉關大曲。”他回頭看看楊靖,說“我們三個一人一瓶。”

“你現在也喝酒了?”楊靖問沙裏文。

“不是現在,是一年前,我爸以前管著我,他走了,終於沒人管我喝酒了。”沙裏文說。“不是有句話說,我想用酒精淹死痛苦,該死的痛苦學會了遊泳,太棒了,這句話真的太棒了!”

“沙和尚,我咋覺得你和王強調了個個,性情大變?”楊靖說。

“我們性情大變?你不說你性情大變?以前的你是啥樣的?以前你是才子我是哲學家,王強是土匪,現在我是土匪王強是才子你是哲學家。”沙裏文說完哈哈大笑。

“馬誌剛這家夥怎麼還不過來?要不我們先幹掉一瓶?”沙裏文說著就撬開了酒瓶。

“別,你這麼喝法很容易得肝癌的。”楊靖抓過酒瓶子放到了一旁的台麵。

“我爸倒是不喝酒不抽煙,吃齋念經,他得的就是肝癌!”沙裏文說著眼睛就紅了。

楊靖沉默了,他已經不感到吃驚了,在接觸了這麼多癌症病人以來,他不會再因為聽到誰誰誰家有了癌症病人而驚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