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25日
終於明白:有些選擇,無論怎樣選擇,都會後悔,人是多麼渺小,在宇宙的法則中,人能左右的是多麼多麼的有限,人永遠都無法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唯一能做的也許就隻有是避免事情發展到必須做出選擇的地步。
傷痛永遠無法遺忘、也不可能避免。但是傷痛必須化解,否則陳年的舊傷會積累成毒瘤。對於有些人,在時間的沙漏中,書寫是化解傷痛最好的方式。人總是乞求的太多,而最後能施行的卻很有限。這是重點,人真正能施行的其實很有限,即使你知道得很多,能施行得卻也很有限,知道得越多越痛苦。
今天,是聖誕節,一大早,表哥帶著我和老媽去逛街。昨晚黑咕隆咚的沒看清楚,今早才發現這個明珠市寒冬臘月的竟然還是綠樹蔥蔥,哪裏是冬天,簡直是春天麼?
我們從北方帶的衣服太厚,老媽熱得冒汗。我們逛了很久,老媽的眼光太毒,這個也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最後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件薄棉襖,我剛要出錢買又被她罵了一頓,說我亂花錢,非要和人家砍價。幾經周轉,砍價成功,老媽很有成就感,看著她穿上棉襖開心的樣子,我的心裏也輕鬆了些。
從得知老媽得癌症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都快要爆炸了。我是這麼一個看著不著調的大大咧咧的女漢子,可是我的神經其實是很脆弱很敏感的,因為太脆弱太敏感,隻好用大大咧咧的外殼保護住它。
表哥的話給我帶來了希望和生機,表哥說他已經約到了相當於是最好的中醫大夫了,老媽一定能得救,奇跡一定會發生。我就知道,我這個人老實本分,不吸毒不喝酒,不殺人不放火,老天爺一定會憐憫我的。我還沒有長大,我不能變成孤兒,老天爺你怎麼忍心讓我變成孤兒,我會活不下去的!可是,我不能把自己的心情表現出來,在老媽麵前,我隻能強顏歡笑,跟她開開玩笑,讓她覺得自己的病沒什麼大不了。
還好我還有個表哥,我沒有親兄弟姐妹,老媽一病,我簡直亂了方寸。不過,老媽來這裏很不習慣,嚴重的水土不服不適應。昨晚在酒店裏疼了一個晚上沒睡好,說住不習慣酒店,窗戶那麼小,燈光又暗,簡直像坐牢一樣,心裏悶得慌。可是表哥為這事兒出錢又出力,這種抱怨的話不能當著表哥的麵說啊,老媽,你再忍忍吧,等看了醫生抓完藥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老媽也吃不慣這裏的飯,什麼菜都是一股豬油味兒,她一聞到就惡心,哎呦我的這個嬌生慣養的老媽哦,拿你怎麼辦呢?看在生病的份上,你就忍忍吃一點吧,不吃飯怎麼有力氣抗病呢?我一勸她她就朝我發火。我的這個小心肝兒啊,本來你生病我就夠難受了,你還衝我發火,我委屈死了。哎,誰讓我是你女兒呢?之前又不聽話惹你生氣,這是報應啊。如果早知道你得這病,我乖乖的哪能讓你生一點點氣呢?
你看你,那些窮苦日子都熬過來了好好的,現在日子好過了,董大為對你也不錯,啥體力活都不讓你幹,就讓你整天吃喝玩樂,跳跳廣場舞、打打太極、唱唱小曲兒,整天好吃好喝的,又住進了新房子,你怎麼就反而生病了呢?你咋這麼沒福氣,就是過苦日子的命嗎?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你借我一朵花,我還你一片天,不大的一片天,但是日日晴空,有微風細雨,無狂風暴雨,無電閃雷鳴。
楊靖看著薇薇這篇前言不搭後語的日記,有些話他不知道是薇薇從網絡上摘抄的還是自己寫的。總之他覺得這和薇薇的年紀很不相仿,一種曆經滄桑的悲涼感和老氣橫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