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談論著這樣沉重的話題，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城門之前。
城牆不高，一眼看過也並沒有許多防禦的裝置，簡單到像是鄰居家的外牆。
可就在那幾塊牆磚之下，站著兩個烏師打扮的男人。烏桓人就是這樣自信嗎？
慕容不禁感歎，還好烏桓隻有一族，族群數量不多，並且全族安於故土，沒有俗世欲望。
他無法想象，若是這樣得天獨厚的種族有了放眼九洲之心，那將是怎樣的一場災難。
“這門口的守衛——”慕容雖然覺得說這話為時已晚，但是畢竟是他們不請自來，總有點犯怵。
“不必擔心，他們不是來阻攔的。”大山自信地回答。
果然，不待三人上前，那兩名守衛隻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直接飛奔過來。
“恭迎少族長歸來。”二烏一齊行禮，莊重周到。
大山卻麵無表情，隻一句冷冷的：“帶路。”
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山，倒著實叫人意外。
方才大山口中那位大人物父親，沒成想是烏桓的族長，如果不是那可惡的天命，大山是不是會受盡萬千寵愛長大。
他吃盡了苦頭，才有今日，可卻他沒撐下去呢，慕容不敢再想。
世間的道理，領悟得都這麼痛嗎？
跟隨著二烏，三人一起進入城中。慕容以為他們會將大山帶到族長麵前，畢竟血脈至親，久別重逢，該是一喜。
可卻讓人萬萬沒料到，二烏竟將他三人帶到了一處無異於監牢的所在。
四壁蕭然，寒氣森森，空氣中偶爾還送來幾句莫名其妙的聲響，讓慕容想起了超度亡者的經文。
“這是什麼意思？”慕容口氣不善，“這就是烏桓的待客之道。”
沒等二烏回答，大山搶先道：“將軍，沒事的，他們隻是送我過來。等會兒會再為將軍和後主安排合適的住處。”
“什麼叫送你過來！”
大山的態度讓慕容感覺到不對勁，難道過去的那些年，在他來到晟國之前，他一直都被關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不是罪犯。”慕容撇開大山，與二烏強勢對峙，“他已經承受了那些懲罰，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
慕容的怒火讓二烏震驚，他們從未見過人族爆發出這樣強大的精神力。若是此人生在烏桓，簡直不敢想象。
“公子息怒，這並非關押。隻是要恢複少族長的自由，還得由十六大烏共同在煉心石前請求神諭。通過神諭，這刑罰才算是結束。”
“可是真的？”慕容側頭對著大山。
大山頷首，確實如此。
後玨緊接著道：“那何時大烏才會請求神諭？”
“快了快了，就在三天以後。”
“將軍，後主，沒事的。三天後我就去找你們的。”
慕容默默地提醒著自己，忍耐忍耐，入鄉隨俗。等此間事了，便帶著大山離開，這輩子都不要再踏上烏桓一步。
二烏看著此時餘怒未消的慕容，心中湧現出一種莫名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