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沒想到，後玨的身手竟如此了得，身為一國之君，平日裏宵衣旰食，竟還能不落下這身功夫。確實叫人佩服。
後玨也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能憑自己，習得這一身本領。雖沒有章法，但出手狠辣果決，對敵之上氣勢先勝。也許對大山而言，這樣的自成一體反而最好。他又是烏桓人，若再稍加些能力，又會厲害到什麼程度呢？
一個。
兩個。
……
六個。
“還有一個，在哪兒？你能感覺到嗎？”
頻繁地感知，大山有些支撐不住。可還有最後一個人沒找到，危險仍在。大山拚盡全力，彙聚起所剩無幾的感知力。血的腥甜味出現在他的口中，可他感覺已經近了，近了！
找到了！
在——！
“快，將軍有危險！”
這七名烏師，幾乎在看到慕容的同一時刻，便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道純淨的靈魂之力。為首者在看到慕容已受眾靈庇護時便打消念頭。可總有個別狂徒，不懼劍走偏鋒，偏要鋌而走險。
“這般純淨的靈魂，若是為我所用，興許十六大烏中，便會有我的一席之地，還替人賣什麼命。你們這些低等山靈，統統滾開！”
“啊——啊——啊——”
山靈被其烏力灼傷，發出痛苦的叫聲。
可即便如此，還是會有源源不斷的山靈聚攏來，保護著慕容。
倒下一群，又迅速圍攏一群。
反反複複，沒完沒了。
“你們若再不識趣，我便斬斷你們的靈脈，讓你們永遠平凡。”
在烏桓，最嚴酷的刑罰便是褫奪靈核。而於這山間精靈，便是斬斷靈脈。在一片遍地有靈的土地，平凡比死亡可怕。
山靈們被恐嚇得不敢再上前，他們顫抖著腿，看著這個怪物一點點靠近，喉嚨裏嘶啞的聲音，卻構不成半點威脅。
“沒有能救你了，跟我走吧！”那六個傻瓜，白白成全了他的好事。
慕容依舊緊閉著雙眼，像是睡得深沉。對方顯然也是這樣以為，毫無防備地俯下身來。卻在手剛搭到慕容肩膀的那一瞬間，感覺脖頸一陣冰涼。
“你！”怎麼可能，方才感知時，這個人明明是陷在夢境中的！
“別動。”冷冷的警告，慕容緩緩抬起眼瞼，閃出逼仄的光來，“你方才說，要斬誰的靈脈。不如，我先讓你嚐嚐這滋味！”慕容說到做到，手上一用力，血便汩汩地往外滲。
又一聲怒嗬：“誰派你們來的！”
對方蒙著臉，眼裏卻滿是高傲：“你們的噩夢才剛開始！”
殺手也有他的操守，狠話一撂，便自毀靈核，自我了斷。
慕容嚴肅地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他隱約感覺到，在烏桓這片土地上，會有他們找尋的答案，這橫跨了三代人的陰謀，最終的真相就在這裏。
他先仔細地擦幹淨手上的血跡，才蹲下身來去扶那些摔倒在地的小山靈：“沒事了，沒人能傷害你們。”
“闕兒。”心急火燎地趕回來，先聽到山靈的慘叫，又看到一旁屍體，然後是醒來全須全尾毫發無損的慕容。後玨大聲地喚著他，提醒自己，這場噩夢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