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沒消停,慕容看著大山一臉的疲憊,便道:“你快睡覺去,這裏我來處理。”
大山困意上頭,反應也比平時慢上半拍。下一秒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這邊送走了大山,慕容卻半點不著急就寢,反而從從容容地翻開了日誌,這個習慣養成多年,至今仍在。
不過今天所經曆之事,可不算少,但隻見慕容提筆,隨性書下短短一行小楷,便滿意地收筆。
隨後悄然放下筆墨,不掌燈燭,悠悠然掀了簾子,往月色中走去。
“你還在外麵做什麼,壞規矩的。”
慕容找到後玨,對他說。
後玨正堵氣,怎麼能慕容一句話就給哄好。不行,得拿出態度來。
見後玨沒動靜,慕容又說:“累壞了吧,熱水給你準備好了,去洗洗。”
慕容給我準備了洗澡水!真好!
“快起來,我困得不行了。走,進去了。”
慕容說著,這回是真的困了,打著哈欠,半眯著眼摸上床,蹭到裏邊:“被子給你留一半——呼——呼——”
就這樣睡著了!
拿他沒辦法,真是半點火氣都不剩了。
慕容睡得很香,而且睡相很好,動也不動,規規矩矩。後玨躺進另一半被子裏,聞著慕容很好聞的柚子香,也快速地墜入了黑甜的夢境。
一覺醒來,覺得全身通暢,數日的辛勞都一掃而光。下意識念叨句“闕兒”,伸手去摸,卻發現身旁空空蕩蕩,慕容早不見了。
問了大山,也說不知道。隻得上街來尋。
旗窪地方不大,鄉鄰之間親善和睦,哪家幾口人、娃子小名諢號都能如數家珍。
後玨昨天盛裝扮了一日的時間之神,倒讓人不記得他的真容。此時他一出現,立刻引起不小的關注。一是沒見過,二是沒見過這麼俊的。
將軍也俊,可造次卻是不行。是以姑娘們一見又出現了個美男子,本就不講矜持的北疆姑娘,索性三五個往後玨麵前一攔。
“好俊的公子,外地來的?今兒迎神節,鎮子可熱鬧,要不姐妹幾個,帶公子轉轉?”說話的姑娘穿著大紅衣裳,本就是朵爛漫的花兒。
一長串話裏,後玨仿佛隻聽到了最後一句,頓時大喜,心想終於碰上了說話能聽明白的本地人。連忙說出慕容的名字:“姑娘可知道,此人現在何處?”
“你竟認得將軍?從盛京來的?”這姑娘百靈鳥一般的嗓音,臉生得小,倒還真像隻鳥。
後玨又回答道:“不錯,我與慕容將軍仍至交好友。十萬火急,請姑娘幫忙。”
接著第三位姑娘也開了口,她的手裏拿著根笛子,指著街頭:“好說,你朝著這條街,一直走到頭。看到發福袋的,就是將軍。”
得到了慕容的行蹤,後玨一一謝過,再順著街道一路向前。可走到頭又發現,這裏竟是個三岔路口,每道路上都排著五六隊的鄉民等著領派發的福袋。而隊伍盡頭的神使,都身穿禮服頭戴麵具,這怎麼看得出來哪個是慕容?
抱著僥幸,後玨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年輕男子請教:“老鄉,請問一下,這些神使中,哪位是慕容將軍?”
明顯他並不時時都那樣幸運。隻恨自己從前無事時,沒有鑽研這北地的方言,失策。
慕容是故意的嗎?
讓他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