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玘死了，意味著他這二十多年的心血全部葬送，謀局全廢。
可萬幸是後玘至死也沒有說出關於他的秘密。他仍可以在晟國隱藏。馮諼三窟，他們還有別的路。
“讓下邊人都收斂些，不要暴露身份。”
越不已一直記得當初來到這裏的使命，可他總不滿足，想做的更多。
但就像魔咒一般，除了唯一的那件事，其餘的，他竟一件也沒成過。
這就是大公的力量嗎？大公一早警告過他，收斂藏拙，靜待時機。所以，這些都是注定了的？
周小生領命而去，走出門，卻看見院牆下不知何種花木，呈現一片濃蔭。詫異得失了神，突地耳邊一聲清脆的鶯啼，又讓他不防備地一顫。再回頭，捏捏脖子，像是忘了自己因何出神。急步向前走著。
卓清樾隱居多年，此番出世，看了好一場風景與故事，也當興盡而歸。
慕容與後玨，還有大山一起為他送行。
“留步留步，青山綠水，後會有期。”卓清樾處事隨性，與來時一般，他走得也瀟灑。
慕容心懷感激，更添敬意：“老卓，前路珍重，日後若有用得著的地方，萬死不辭。”
卓清樾大方地應了，揮手間盡得灑脫自如：“好說，既是臨別，有一言問你，希望下次再見時，你能給我答案。”
“先生請講。”
卓清樾悠然抬頭，望著這漫天流雲，似要洞察世事的白衣蒼狗：
“我這一生都在出走與歸來，把他鄉當故鄉，也便分不清二者的區別，說不上好壞。慕容，我問你，你此生，是要做個歸人，還是過客？”
慕容無言以對，他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突然看見了後玨，內心立刻踏實下來。
慕容沒著急給出自己的答案，隻說：“慕容記住了。”
卓清樾又看了看大山，這個小夥子，有趣的少年。不知下一次再見時，他會是個什麼模樣。
“卓清樾，走了！”
慕容三人站在山崗上，目送著卓清樾的離開，這位夜幕之主，說是要再去紅塵。慕容真誠地祝福著他。
之後後玨問慕容回答，慕容故意沒說，隻讓後玨自己去想。
後玨又問，卓清樾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他始終介意卓清樾那明裏暗裏對慕容的親昵勁，明明生得一張孤寡臉，還偏喜歡扮風流。
慕容知道後玨這是想多了，先說：
“卓先生隱居世外，這次能因為我的請求而再次出山，感激還來不及。現在人走了，你可別想著說人的壞話。”
還護著他！不妙，大事不妙。
“先前你說，是他查出了你的底細，這麼大的本事，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號人物？”
“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他的名字也算秘密。他就是泰洲曾經最大的暗網組織夜幕的前代首領。”
“可你又如何與夜幕有了交集？”
“後玨，你審犯人？卓先生是我尊敬的前輩。況且，他的歲數，當咱倆爹都綽綽有餘，胡思亂想什麼？”
見後玨沒反應過來，慕容又解釋一句。
“卓先生曾遊遍九洲大陸，因機緣練了個容顏不老的功法。別看他那樣，其實六十好幾了。”
所以之前卓清樾那些舉動，全是故意捉弄後玨的！
這老頭，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