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終嚐敗績(1 / 2)

黃飛龍三人將子盤寅帶入帳內時,黃獻忠依舊昏迷,這個曾經的護國將軍,淪落到在一張破皮床上昏迷不醒,肮髒的紗布將幾塊木條牢牢地捆在他的胸口,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昏暗的矮小軍營中,隻點了一小盞豆燈,發出的煙熏得子盤寅眼眶中蓄滿了淚水。

“不管怎麼說,有功之臣決不能屈居於此,你們等會收拾一下,帶黃老將軍住進我的大帳吧!”子盤寅還未等黃氏三子開口,率先說了出來。

黃飛龍三人麵麵相覷,終於說了出來:“皇子乃帝王之子,所受規格,恐怕不是我們父子所能承擔了!”

“哈哈哈哈,”子盤寅笑了起來,眼中紅光一閃一閃,說:“大戰之前,若然還顧及這般繁文縟節,可真辱沒了你們軍中的惡名啊!”

子盤寅這話說的倒是沒錯,這黃氏父子四人素以軍中惡人著稱,但凡酗酒打架目中尊長,總有他們一份。可現如今,他們剛吃了敗仗,主心骨父親黃獻忠又生死未卜,被子明戈處處排擠,知道了人生艱險,自然沒了那些飛揚,多了一些小老百姓的懦弱,怪不得他們。

既然子盤寅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黃飛龍他們也就欣然接受了,雙手作揖道:“我黃家三兄弟承蒙如此厚恩,來日自當以死相報!”

子盤寅笑著搖了搖手,示意他們盡快離去。

黃飛龍和黃飛豹兩人分別走到床頭床位,互看一眼,雙手同時抓住床腳,一同將床舉了起來,背在肩上。

子盤寅在旁邊看得清楚,兩兄弟同時發力,動作同一幅度,床上的黃獻忠幾乎沒有動過,這等默契,這等發力,果然虎門無犬子。

就在三人離開之前,黃天霸突然反身跪拜在地,請罪道:“我黃天霸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冒犯了皇子,如今承蒙大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清。粗人不懂規矩,外麵的兄弟都跟我們出生入死,如今他們身負重傷,一日三餐沒有著落,我知道敗軍之將沒有顏麵乞求什麼,還請皇子念在為國捐軀的兄弟們份上,給他們一口飯吃!”

“大丈夫自當如是也!”子盤寅說道,“他們既然經曆沙場,理所應當成為大商精銳,我必定視他們如手足,未來和他們共享擊潰九黎的巨大榮光。”

有言如此,夫複何求,黃天霸雙眼含淚,咚~咚~咚~磕下三個響頭,起身和兩位兄長一同離去。

子盤寅目送黃家三兄弟離開,轉身叫來隨從,喚出軍營尚能管事之人,對軍營之中的傷兵人士進行統計,並發放口糧,組織軍醫進行治療。

在子盤寅的手下,這一切有條不紊地展開著,但他並不急著走,因為他知道,他那個懦夫表哥得了消息一定會前來質問。若是他不在了,還真怕沒人能夠鎮得住場麵。

果然,一時三刻後,子明戈帶著眾多甲士氣勢洶洶地趕來,眼尖的左軍將領發現,子明戈身後的將軍,有一大部分都是他以前帶來的食客。毫無疑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子明戈帶著眾多甲士走到單身一人的子盤寅麵前,雖說以多敵少,氣勢洶洶,但眼前這人出身比他更為華貴,才能比他更為出眾,無形中矮了一頭,隻得壓住火氣說道:“不知寅皇子親自駕臨,小人未曾遠迎,還請皇子贖罪。”

子盤寅也給足麵子,雙手扶起說:“表哥客氣了,我受父王之命,督運糧草輜重前來黑鐵關,你我同為禦敵保家,表哥但凡有所難處,盡管直言。”

子明戈深知以子盤寅的性格斷不可能給他下不來台,索性近身低聲說道:“舅舅已經將黑鐵關之事全權交予我了,還請表弟你給我一個麵子不要插手,日後我必定有所回報!”

子明戈的回報自然指的是王位之爭,但可惜他遇上的是子盤寅。子盤寅笑著回答:“如果此處沒有不平事,我必定不插手,如果有人動了壞心,毀了軍心,我定然一管到底!”

夜風中,子盤寅眼中有火,臉上有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子明戈,一如曾經。

子明戈知道話裏有話,但又說不出話來,拂袖離去。

兩個表兄弟的會麵以比陌生人更為尷尬的方式結束,不歡而散。受益得倒是左軍的殘軍敗將,他們得到了子盤寅的物資資助,三天來第一次開火做飯,傷兵們圍攏在火邊,啃著糧食,臉上開始恢複人的氣色,子盤寅的恩情開始彌漫整個傷兵營。

第二日,寒風凜冽,黑鐵關上尤其厲害,吹得守城士兵不敢從圍牆上探出頭來,身上的鐵甲覆蓋了一層薄冰,士兵手腳一碰即刻凍傷,卻被子明戈嚴令不準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