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王聽聞黑鐵關大敗後勃然大怒,高聲咒罵,在大殿之上走來走去。群臣集體禁聲,深怕一個失言,引來殺身之禍。
但悼王畢竟久經沙場,知道眼下不是追責問罪的時候,當下命令百官集中天商邑所有資源,選取一批青年壯丁補充黑鐵關守衛,並且連發一道聖旨,委任子明戈全權負責黑鐵關事項,當然,隻是暫時的。蒼老的雄鷹還沒到瞎眼的地步,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不會妄下結論。
子盤庚聽聞黑鐵關大敗後一驚一喜,驚的是大商王朝麵臨危機,喜的是自己所率領的右軍無過有功。但片刻之後,他立刻感到這場危機中蘊含著一個巨大機會,能夠讓他以救世主的身份安然返回天商邑的絕佳時機!
於是他立刻書寫奏章,表明霞瑜關戰事已穩,燧人和夏國聯軍已經進入龜縮狀態,聽聞黑鐵關戰事凶險,兒願親率領三千戰車馳援,以解天商邑危機。
悼王收到,思量了一番,終究將這份奏章扔到了一旁。
要說對黑鐵關影響最大的,卻並不是上述兩位,而是另一個人,一個年輕的,朝氣蓬勃的,渴望在戰場建功立業的貴族。
接下來的幾天裏,土方族的攻勢越來越猛,一輛又一輛的衝車衝鋒而至。而且根據幾天下來的經驗,土方的衝車做的越來越大,頂棚也做得越來越堅固。它們的顯得不可抵擋,無堅不摧。
但子明戈親身上陣,鼓舞士氣,並開始改變策略,指揮士兵將土木堆積在黑鐵關門前,阻礙衝車前進,而不再是摧毀衝車。
第三天夜晚,子盤寅率後援軍團以及糧草趕赴黑鐵關下。他進入商朝左軍軍帳,卻看見裏麵哀鴻遍野。殘兵敗將們三三兩兩散落在軍營旁邊,一個個被餓得有氣無力。一個老兵坐靠在帳篷旁邊,肮髒的紗布裏麵滲出了暗紅色的血,無人管也無人問津,雙眼早已經失去了色彩。
這哪裏還是什麼軍醫,分明是個等死之地。
子盤寅大怒,走進軍營裏麵怒吼道:“軍中管事者何在,出來!”
大聲喝問如風吹過,在這死氣沉沉的軍帳中驚起了一些波瀾。半響,一個滿麵胡渣的年輕人從軍營中走了出來,久未修飾,毫無生氣,這人正是一敗塗地的黃天霸,他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便是,還能動的人都被你們拉走,子明戈讓你前來又有何事?”
子盤寅看著眼前這個毫發無損卻失去鬥心的將領心中就來氣,嗬斥道:“你就是軍中管事?我問你,這軍中傷兵都是國之棟梁,為何衣無食,傷無藥,莫不是都被你這個帳篷裏躲著的懦夫貪汙了?”
一聽這話,心情本來就落入穀底的黃天霸火氣騰的一下子起來了,當即反罵道:“爺爺我為國家出生入死,從沒貪過半分東西,如今家父病重無人醫,後勤物資都被抽空,反遭你血口噴人,老子便是貪汙,你又想怎麼樣吧……”
黃天霸越說越衝動,一拳向子盤寅揮去。
在他抱怨中,子盤寅知道了個大概,赤瞳一閃,當下輕鬆躲過,反手一推。沒想黃天霸幾日滴米未進,徹夜未眠,手腳浮動,一下被推了個四腳朝天。
在大庭廣眾之下,黃天霸從未吃過這般大虧,當即一個魚躍跳了起來,滿臉赤紅,紮下馬步,想要重新打過。
“住手,不得對皇子無理!”聽到響聲出來的黃飛龍和黃飛豹從純正炎帝血統——赤瞳處認出了子盤寅的高貴身份,喝止了黃天霸。
黃天龍二人向子盤寅行禮,子盤寅製止了他們,簡要地問了一下他們的近況。
黃天龍等人自然沒有隱瞞,將戰敗後被子明戈抽去所有尚能打仗的兵士,然後將這批傷兵殘將遷移至此,不僅抽空了他們的物資補給,還調走了軍醫,美其名曰優先治療守關將士等事一股腦和盤托出。任是隨便一個明眼人都能看出,子明戈是完全是在讓這些不受他信任的人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