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5月份之後,清爽的空氣中逐漸有了燥熱的氣息,不過行走在林木茂盛的山間小路上仍舊那樣的令人愜意,穿過繁茂枝葉灑下來的陽光是溫和的,不時吹動草木的微風是輕拂的。碧綠的林海中,一條銀色的山澗更在這幅大自然的畫卷上增添了一抹亮色。
離開布雷斯特已有兩個星期,張海諾依然沒有找到往日那種自信的平靜,對於這場戰爭,對於殘酷的海上廝殺,他突然有了一些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想法,這讓他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陷入莫名的惆悵之中。
“我的元帥,在想些什麼呢?”
一個略顯沙啞且非常熟悉的聲音把張海諾帶回到現實中來,他轉過頭,看到那個比自己矮了一截、一臉狡捷笑容的人。
“噢,尊敬的元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張海諾無須恭維的擠出笑容,盡管五天之前,這個小個子兌現了自己的承諾,而張海諾也自此成為戰爭爆發以來晉升德國海軍元帥的第一人。可是,軍銜的晉升帶來的大都是一些虛化的東西,撲麵而來的鮮花、掌聲和讚譽沒有讓張海諾感到發自內心的喜悅,與閃耀的勳章與鮮豔的綬帶相比,職權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原有的主力艦隊司令、最高統帥部海軍主管職務繼續保留,增加的隻是一個半實半虛的海軍副司令職務,協助海軍總司令規劃海軍戰略、處理海軍內部的各項事務聽起來名頭很大,但張海諾之前的位置就已經能夠做這些事情了!
“啊,是在想你的小安娜了吧!”德國的獨裁者、盟軍眼中的惡魔,阿道夫.希特勒一臉小孩子般的訕笑。
不得張海諾回答,希特勒又頗為關切的說道:“為什麼不把她接回德國呢?雖然前一段時間英國人派出轟炸機襲擊了我們的一些城市,但我們的空軍完全可以保證這種情況今後絕少發生!海諾,你看在這奧伯薩爾斯山區,風景優美、空氣新鮮,而且從未受到敵人飛機的襲擾。隻要你願意,隨時可以搬進那座原本就為你準備的山莊!”
“元首的好意讓我非常感動,我可以向元首保證,安娜和她的母親呆在國外絕不是因為戰爭的緣故!”為了家人的安全,張海諾用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謊言,“她們更加習慣於寒冷地區的新鮮空氣,尤其是她的母親,長年積勞成疾,現在正需要長時間的靜養!別擔心,我的元首,戰爭和國家對我來說,可比家人重要多了!”
和往常一樣,希特勒隻是笑笑,並不真的深究下去,或許,他早已知道了愛將的用意,隻不過無心點破罷了。
兩人又繼續沿著山路朝前走了一會兒,元首突然問:“海諾,你覺得我們現在有實力登陸英國本土嗎?”
張海諾想了幾秒,“我的元首,海軍完全有能力運送陸軍部隊登陸英國,但還不能保證短時間內運送足夠鞏固灘頭的兵員和裝備!不過,我想我們的英國對手並不清楚這一點,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擾亂他們的部署!”
阿道夫.希特勒的戰爭智商何其高,一下子變領悟了對方的意思,“你是說……讓英國人把部署在地中海的艦隊都抽調回本土?”
張海諾進而解釋道:“是的,既然我們短期內不能真正登陸英國,那麼就應該從其他方麵著手,不斷削弱英國的戰爭潛力!我一直認為,我們的下一步海上戰略,就是占領馬耳他、直布羅陀和蘇伊士運河三處中的至少兩處,隻有這樣,英國的海上命脈才會被真正卡斷!”
阿道夫.希特勒背著手繼續往前走,他顯然沒有因為這樣的“陳詞濫調”而感到厭煩,海上的形勢已經發生了一定的變化,某些特定戰略的可行性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我同意你的觀點,德國和盟友國家應該在地中海方向上有更多的作為!在北非,隆美爾已經足夠令人滿意,我們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下埃及!至於在海上……海諾,如果讓你全權指揮進攻馬耳他的戰鬥,你需要多少兵力?另外,從海上攻陷直布羅陀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些問題並不讓張海諾意外,他一一解答道:“眼下打下馬耳他最多隻需要一個傘兵師和一個陸戰師,但關鍵是意大利海軍能夠保證我們的海路;從海上進攻直布羅陀是個看起來難以完成的任務,我個人認為我們還是應該更多的從盟友身上想辦法!此外,我的元首,請恕我直言,如果意大利海軍不能保證北非軍團的後勤供應,隆美爾將軍的前進腳步將受到拖累!”
一提到意大利人允諾的海上供應,希特勒便有些情緒化的咆哮起來:“意大利人……這些笨蛋根本就沒有做好參加戰爭的準備,我當初真是太高估了他們!我們的意大利元首,簡直是在指揮一群綿羊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