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要妄想喚醒他,在潛意識指令未完成前他是不會罷休的。她知道自己很難逃脫了,自從參加053實驗室,她已做好心裏準備,在這生死關頭,她還暗自慶幸剛才沒有直呼情人的名字。
一定要保住老狼,保住我的愛,也為“思維迷宮”的研究保留火種。快點兒,不能再猶豫了!
於平寧敏銳地察覺到她在看時鍾。“不必擔心。”他平靜地說:“我不是嗜血殺手,你的客人即使趕來,我也不會動他一根汗毛。”
我願為你做那麼一件事情,他苦澀地想。
安小雨在心底苦笑:“如果你知道客人就是你的下一個目標呢?不能再耽誤。永別了,我的愛!”
她聲音發抖的問:“我可不可以吸支煙?”
於平寧點點頭。她膽怯地走過來,坐在沙發上,伸手去煙盒裏摸煙,她的浴巾散開了,皮膚白得直耀眼,於平寧下意識地把目光避開。忽然白光一閃,一把水果刀向他劈過來,於平寧矯捷地閃開,激光槍同時亮了,安小雨慢慢倒在地上,胸口上多了一個深洞,她的表情慢慢凍結,最後凝結為安詳的微笑。
於平寧垂下槍口,苦澀地看著安小雨的屍體,久久不動。
你又錯殺了一個地球人,這是命中注定的。他小心地抱起安小雨的屍體,平放在沙發上,用浴巾蓋好,從桌子上的鮮花中挑出一隻白色的水仙,輕輕放在她的胸膛上。
他把汽車開到門口,還像剛才那樣等著一輛回公寓的汽車,幾分鍾後,一輛白色豪華風神900開到門口,驗過磁卡後開進院內。於平寧趁大門還未關閉時開車出去。進院的那輛汽車中走出一個穿咖啡色西服的紳士,手捧一束鮮花,步履輕快地向203室走去,這肯定是安小雨的情人,於平寧覺得愧疚。
他駕車以300千米的時速向丹江口開去,隻剩最後一枚核桃了,它肯定是黑仁的,所以向夏之垂開槍時,不用再良心不安,快去把他幹掉,我的刑期就結束了。
日本警察的工作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找到那名黑人娼妓的行蹤,她正在東京,又傍上一名阿拉伯富豪。
遠藤警官立即乘機趕到東京,他們來到這家極豪華的“春之都”酒店,那黑妞剛在室內遊泳池裸泳完畢,正躺在白色涼椅上歇息。看見兩名便裝男子在光滑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小心地走過來,她甚至懶得用浴巾把自己遮蓋一下。
來人出示警察證件。“什麼事?”蘇娣不耐煩地問。
遠藤直截了當地問:“昨天你是否在長崎,和一名叫中野康成的顧客在一塊兒?”
蘇娣嫣然一笑,她幾乎已把這事忘了。
“對,是我報的案。你們不會懷疑我是凶手吧,我隻是不想卷入。你知道,我幹這行當,可不想上報刊頭條。”
遠藤安慰她說道:“對,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些情況。如果蘇娣小姐配合,在你的阿拉伯富豪回來之前我們就會離開,請你看看,凶手是不是這個中國人?”
蘇娣接過唐天青的傳真照片。嘿,當然是他!她對這人印象很深,兩道劍眉英氣逼人,目光冷漠,額上有條深深的傷疤,這些都更增添男人的魅力。哪一天能同他上床,肯定比這個阿拉伯駱駝強多了!
蘇姐忽然莫名其妙地泛出想保護他的衝動,也許是感謝他昨日手下留情?還是想為他日邂逅留下點兒希望?她笑著搖頭:“NO,NO,那人……怎麼說呢,長得很粗俗,大嘴,臉上沒有傷疤,說話似乎帶大阪口音,像是日本人,絕對沒有照片上這麼漂亮。”
遠藤很失望,他十分懷疑這個唐天青就是凶手,各種情況太巧合了!已經查到他於昨天離開日本回到中國,正好又與長崎謀殺案的時間吻合,然而蘇娣不會是他的同謀,她沒有為他掩護的動機。
他陰沉地說:“我想蘇娣小姐一定清楚,做偽證是犯罪的。”
蘇娣多少有些後悔自己的孟浪,不過事已至此,她隻有把船硬撐到底。她朝遠藤飛了一個媚眼:“當然,我懂。幹我這個行當,你想我會同警察過不去嗎?凶手不是這人。”她肯定地說。
遠藤回到東京警署時,看到了中國警方發來的電傳:“唐天青已回國,此人無前科,審查未發現疑點,正進一步調查。”
遠藤很沮喪:“隻好重新設定疑凶了。天哪,我真不願承認自己錯了!”
他沒想到,中國警方的回文有反K局插手。
午夜於平寧趕到丹江口,他把車停在湖旁,略微打一個盹。醒後他下車來到湖邊,一條大壩把這裏變成煙波浩渺的人工湖,疏星淡月,四周是青灰色的遠山。他長伸懶腰,活動一下筋骨,像往常一樣快速抓握手指,然後回到車內。
他多少有些奇怪,平時他快速抓握手指時會啪啪脆響,今天卻沒有。不過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瑣事,他告誡自己,你的目標還未完成,要趕在天亮之前解決最後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