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刀哥才帶隊去找趙健。
趙健把一支煙遞給刀哥:“你來之前應該給我打個電話,我們好協調一下。”
“協調?有什麼好協調。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王誌鵬犯了法,就應該接受法律審判。”
刀哥很納悶,趙健為什麼能說這樣的話。他吸了口煙:“你知道解救林芳芳時,我們遇到了什麼困難?”
“困難?能遇到什麼困難,無非就是阻攔執法。”刀哥想起了,自己帶走王偉時的情形。
“阻攔?如果隻是阻攔就好了。”
趙健盯著嵌於山坳裏的雙江口村。那裏霧氣昭昭,就像一灣危機四伏的深潭。
“他們用石頭,砸碎了我們兩輛警車,每個警員都被砸的頭破血流。”
“為什麼不鳴槍?”
“鳴槍?嗬嗬~武警們都荷槍實彈的站著,站著被石頭砸,沒一人敢動。”
“為什麼?”刀哥詫異。
“攝像機唄。”
“攝像機?”
“對呀!官媒,以及中外記者,你懂得。”
趙健苦笑道:“麗亭大橋是國家基建重點項目,建設過程中不能出一點亂子。”
“有命令?”
“當然!最高命令。”趙健指了指天:“一切要以穩為重。”
“真是滑稽,為了粉飾政績,縱容愚民成了惡魔。”刀哥氣憤地嘬了一口煙。
“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是雙江口村的男女老少,全都衝進了派出所,誓要將林芳芳打死在此地,決不能讓她把秘密帶出去。”
“秘密?”刀哥心中一緊。
“你覺得呢?一個漂亮女人被當牲畜一樣鎖在廟裏,雙江口村的男人們,會把她當人看。”
“草他媽!”
刀哥惡狠狠地將煙頭丟下山崖,恨不得將這漫山林木全部點燃,燒死那群該死的狗雜碎。
“他們衝進派出所,正好借著機會,我把他們全部圍在了那裏。拆遷隊也抓緊時間,完成了祠廟的拆除工作。”
“那你算功臣啊。”
“功個屁,就這,我還記了一大過。”趙健把煙頭丟在腳下碾碎。
“功過參半吧,不獎不罰,這是上頭跟我說的話。”
“什麼意思?”刀哥不解。
趙健迎著秋風,悲涼一笑:“我輔助完成了拆遷工作,算是功吧;解救了林芳芳,卻給他們添了麻煩,還要迫使他們做媒體公關……”
“這難道算過?他們要眼睜睜看一條生命,在這裏被折磨致死?”
“他們不在乎這些,他們在乎的是、我讓基建項目出現了瑕疵。”
兩人不再說話,看著遠方各自想著心事。
山間陰霾繚繞,不知陽光升起時,能否驅散它們。但刀哥已等不及,她把警服套在T恤外麵,緊了緊戰鬥靴的鞋帶。
“把配槍裏的子彈,前兩顆換成空包彈。”刀哥命令道。
出外勤的老警已明白什麼意思,瞬間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隻有小警察還一臉興奮:“我們需要滿彈嗎?刀哥。”
“隨便!記住,把槍帶鎖在手腕上。”
“沒問題。”
一隊人迅速衝進了雙江口村。
經曆了全村中毒事件,中午的石板路,沒有幾人在走動。
但刀哥留意到,村口的攝像頭一直在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