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王誌鵬指了指柴刀。
“不用,幹什麼咱都不能殺人。且不說族規戒殺,如果殺人進了監獄,咱家人都沒辦法把咱救出來了。”
“小鵬說的有道理,那女人出去胡說八道,或者報警咋辦?”王誌飛問道
王誌宇指了指貢像後麵:“那裏不是有個枯井嘛?”
“你不是說不殺……”王誌鵬疑惑。
“我是說我們不殺,又沒說她們不能殺人。”
“就你會玩!”
三人的頭聚在一起,邪笑著、就像抵在一起喘著粗氣的惡狼。
“王霞把劉東推進了枯井,才換取了逃生的機會?”王林淡漠的問道。
刀哥盯著視頻,默默地點了點頭:“聽林二妮的意思,應該是這樣。她不但將劉東推進了枯井,還把林芳芳推給了黃小山,也就是當年的王誌飛。”
“人為了苟活,啥事都能做出來。”
王林的話,依舊低沉冷漠,任誰都聽不出絲毫感情。
刀哥苦笑一聲:“即便我們知道王霞殺了劉東,也很難再治她的罪。”
“沒證據?”
“嗯,時間太久了。”
“但我們有證人啊。”
“王誌鵬?刑法規定,單憑一個證人的證言,通常不足以定罪。再說了,他要證明王霞殺了劉東,是不是就證明他們囚禁了林芳芳?他腦子再缺根弦,你覺得王誌鵬能去做這個證人?”
“那我們就讓她自己說,自己承認。”
王林的執著,出乎刀哥的意料:“很好!你現在的勁頭值得提倡。”
“任何一個壞人的逍遙法外,都是警方對林芳芳的漠視。”
“嗯。”
刀哥沒有繼續搭話,她很難想象,八年七個月又三天的時間裏,林芳芳經曆了什麼。
羞辱、毆打、饑餓、病痛,腳上帶著長長的鎖鏈,每日擦拭祠廟以完成所謂的贖罪。
逢年過節,村民祭拜先祖,林芳芳都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哀求他們放了自己,求他們去報警。
每當這時,村長王占軍都會帶著村裏的漢子,將林芳芳扒光騎在一根長滿枝丫的毛竹上。
所謂裸身遊街,所謂雞血淋頭。對林芳芳而言,就如同下了一遍十八層地獄,剝皮碎膚、剔骨挖心。
刀哥知道,王占軍如此折磨林芳芳。不單是為了震懾村民、鞏固自己的愚化統治,更是為了給兒子王誌飛報仇。
因為王誌飛在淩辱林芳芳的時候,被她咬斷了爛根,從此失去了為非作歹的資格。
刀哥閉上眼,那日在雙江口村的一幕,仿佛又浮現眼前。
火光中,塗滿桐油的臉麻木冷漠。掛在竹竿上赤裸的演藝人員,瞬間變成了林芳芳,她掙紮著、嘶叫著,直至嘴裏發不出任何聲音。
長發黏在身上,身上流著鮮血。
鮮血順著膝彎、流過腳踝,從蒼白無力的腳趾上滴滿整個石板路……
“知道我有多絕望嗎?”
林芳芳抬起低垂地眼瞼,狠戾一笑:“我要他們像我一樣,生不如死。”
眉目如畫,卻又多了一點血紅。
正是眉尾的那點血紅,刺的刀哥睜不開眼睛。
“林芳芳!我來救你。”
“救我?你們警察會來救我?”
一絲慘笑,瘮得刀哥後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