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羅又在吐血,顯然真氣岔了經脈後患不小,尤其劉洛汐那一腳更是加重了傷情。那男人此時淡出了陰影,他歎了歎氣,開始了為郗羅的療傷。
他五官之間,與郗羅極為相似,隻是郗羅表情看上去極為倔強高傲,哪怕是昏迷時也眉頭深鎖,拳頭緊握。而他看上去卻極為隨和,似乎這世上任何事都不能讓他動容,哪怕是剛才的春光無限。這人正是郗羅的哥哥,郗野。
郗羅的丹田之內,一股灰蒙蒙的真氣自己開始緩慢升騰,在他胸肋受傷處,在他經脈受損處緩慢蠕動。郗野大感神奇,他隻覺這股真氣極其蒼茫厚重,雖然層次還在人階三段,但就療傷效果來說,比起人階九段的一般真氣都不差了,尤其還具有自我意識。郗野當然知道,郗羅因為興趣隻練過龜息功,他隻是沒料到龜息功居然有如此神奇之處。
郗野眼見郗羅的傷勢漸好,正準備撤手時,卻感覺到郗羅的真氣居然借著自己的勢衝擊經脈玄關,還調皮地如子女在父母懷中撒嬌一樣,他更是哭笑不得。郗羅已經恢複了意識,正感覺有人正在自己身後做些什麼,他正要回頭,已被再次打暈,再次失去意識。
若是普通功法,失去意識後恐怕早已真氣亂竄走火入魔了,隻是郗羅的真氣居然有了自我意識,不會隨著人的意識昏迷而受影響。郗野也就放寬心來幫郗羅體內這股真氣衝擊玄關,免不了把自己那個別無所求的弟弟一次一次地打暈。
十天以後,郗羅終於醒來,他沒有發現自己實力已經到了人階七段。十天之內,從人階三段到人階七段,說出去這進境極為驚豔,不過實力在同齡人中卻還顯得一般。隻因郗羅本身資質極好,他修行龜息功十年,從未想過要衝擊什麼玄關,從未想過要提高什麼實力,平心靜氣的就這麼厚積薄發下來,根基打得極為厚實,真氣極度充盈,這一借力就如江河決堤般,一下進境如斯。
此時,遠在百裏之外荒野上疾行的郗野,正感到一陣脫力,但他同時也高興。郗野回頭望了望,苦笑著自言自語道:“臭小子,居然把我真元都用光了。”
天階武者一路成長往往伴隨殺戮無數,仇家無數,危機四伏的生存環境需要真元防身,尤其自己衝擊玄關也需要大量真元,自然天階武者的真元一點一滴都極為珍貴,極少有天階武者舍得為他人提高修為或治傷而去消耗自己真元。若不是自己的弟弟需要,哪怕皇帝老子給他裂土封侯,郗野也不願意。
蒙元放一身邋裏邋遢的青衫,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背後一柄巨劍,左手拽著一頭重逾百斤的野豬,右手提著一個菜籃子。蒙元放就這樣走在揚州大街上,咧著嘴一路笑著,很是滑稽。但是沒人看到會笑,因為沒人看到,街上的行人隻感覺到一道極平常的風輕輕掠過他們身旁。
“娘子,我回來了。”蒙元放笑笑,隨手就將野豬丟在案板上,隨意地幾劍下去,很是舉重若輕。一眨眼功夫,那頭野豬已經被均勻大小地切成一些肉塊。
“娘子?”蒙元放又喊了一聲,平常這時候他娘子聽到他聲音早就出來了,正當他疑惑時,院內傳出一陣淒惶的叫聲。
“啊!”蒙元放一聽就知道,這就是他妻子的聲音。
“好徒兒,幹嘛一直躲著我啊,難道師父就那麼討人厭麼?”一個嬌媚的聲音緊跟著那聲慘叫冒出,話雖嬌媚到了極點,卻讓蒙元放覺得毛骨悚然。
“姑。。。。姑姑,您老人家怎麼來了?”蒙元放結結巴巴說道,當他看到他妻子四肢被打折時,他連一丁點兒反抗的勇氣也提不起。不是他欺軟怕硬,而是他的姑姑呂倪兒修為強橫,強到全天下已沒人能接住她一招,尤其她還手段狠辣到了令人無語的地步,能隻把她妻子四肢打折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怎麼,不歡迎我麼?”呂倪兒笑魘如花,這一笑當真傾國傾城,隻是蒙元放無心欣賞,他那雄壯如山的身軀現在隻能唯唯諾諾地跪下磕頭。
“豈敢豈敢!”蒙元放陪笑,“姑姑能來,那是放兒的榮幸,不如讓放兒好好款待姑姑,內子是一凡人,姑姑何必跟她一般計較。”
蒙元放心想的是,柳煙兒受的也隻是傷筋動骨,已經是呂倪兒給麵子,他自己何必糾結於一時之氣,他身上背負的可不光光隻有他與柳煙兒,他背負的還有他數百族人的生死存亡,沒有意義的犧牲是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