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擼起褲管,一個勁的用手搓腿,我也不敢去看那河漂子,連爬帶滾的跑過河,一口氣跑家門口才停下來。
村裏老人說,人死了一般都會閉眼,沒有閉眼的那叫死不瞑目,是有心事未了或者有怨氣,如果誰跟沒有閉眼的人對上眼睛,就必須幫他完成未了心願,否則他會一直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
想到這裏,我心跳的更厲害,心想千萬別是真的,否則我就麻煩了,被河漂子纏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河漂子又被稱為水鬼,水鬼纏身,這輩子別想近水了。一時間我六神無主,趕緊去找奶奶,奶奶年歲大了懂的比我多,或許能有破解的法子。
自從那次遇上山財叔之後,這鬼神一說就一直縈繞在我腦海中。
回到家,奶奶看我渾身是水,還以為我掉河了,連忙給我拿毛巾。我一摸身上,娘啊,怎麼全濕啦?這不太可能,我根本沒有掉進水裏,這點我敢肯定,可為什麼我的衣服全濕了,連頭發都濕了,就算流汗,也不至於流成這樣,我心道:該不會真被鬼纏身了吧。
就連忙將剛才的所見所聞跟奶奶說了,奶奶聽後眉頭緊蹙,半響才道:“你趕快去將哪河漂子撈回來,我們要把他好生安葬了,讓他入土為安也就不會糾纏你了。”
我一聽,腿有開始抽筋,哪河漂子的眼珠子還直在我眼前晃,我哪敢再去撈他,萬一詐屍了怎麼辦,還不給嚇半死?奶奶看我嚇的夠嗆,說還是去找上院子的李老伯一塊去吧,他是村裏的陰陽先生,應該有辦法,聽了這話我才稍微安心。
來到李老伯家時,老伯已經睡了。老年人也沒個愛好,天一黑有舍不得用電,就早早睡了,孩子們都在外地工作,家裏就隻有他一人,也每個說閑話的,不睡覺還能幹什麼。
敲了半會門才打開,李老伯穿了個白背心,披了一件夾衣從屋裏走出來,看了我半天愣是沒認出來,一直問我是誰。
我說:“我是下院的鐵娃子,李老伯你不認得我啦,我是李傳清的大孫子啊,小時候你還帶我去抽魚打獵呢!”
“哦,鐵娃子啊,你看我這老眼昏花的,幾年沒見長這麼大啦,都認不出來啦!”李老伯捏捏我胳膊仔細打量。
我心想,什麼叫長這麼大了,都快奔三十的人了,早就是個大人了。
十幾歲去外地求學,以後就很少回家,直到大學畢業工作之後,也沒有回過幾次家,而且每次都來去匆匆,村裏人大多對我已經沒有印象了,他們記憶還停留在我小時候調皮搗蛋的那會。
我將事情跟李老伯說了,李老伯是村裏的陰陽先生,專門給人看陰陽宅地,對這些事情比較內行,聽了之後瞪大眼睛說:“你印堂發黑,火焰低,應該是被鬼纏身了。”
說到陰陽先生,我李家祖上也是,而且在當地很有名氣,後來祖父去世,家裏就沒人懂了,現在又進入現代化,這種看風水的事情就旁落了。但是,我家祖上確實出過幾位了不起的陰陽先生,在整個西北地區都赫赫有名。這是後話。
李老伯說:“你奶奶說的對,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定要將河漂子找回來,這河漂子應該是女鬼,女鬼就更可怕,冤魂定要與你纏個不死不休。”
被李老伯這麼一說,我的心又揪起來了。河漂子頭發長長的,應該是個女的。我們那地,男的很少留這麼長的頭發。我忽然想起坐在河灘抽煙時看到自己的影子,心裏猛的一緊,難不成從那時起我就河漂子盯上了?
跟隨李老伯匆匆來到河邊,此刻,天已經全黑了,天上的月亮一片朦朧,周圍一圈火焰狀的月暈,有些陰森,這種月亮被稱為毛月亮,是要變天的征兆。在河邊,我用手電照著,看見河漂子還沉在水裏,白花花的,黑色長發肆意浮動,時不時露出那對血紅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