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憐的生命力和恢複力不如十五,她遭受的那一劍簡直猶如滅頂之災般可怕。
然而……
“爹,娘,憐兒不是故意的,憐兒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們活得太痛苦了,憐兒實在,實在不能看到你們這麼痛苦……”
這是嬋憐的聲音。
十五目光流轉,突然停頓在了離他不遠處的一張簡陋的病床上,嬋憐正自躺在那裏,她的額頭正自有絲絲冷汗溢出,而她的眼角也已有著一絲晶瑩的淚花。
嬋憐在做夢?她究竟看到了什麼?
她的模樣很痛苦,竟然比受傷時的十五還脆弱十倍。
“爹……娘……憐兒好累,憐兒好累……好想就這樣去陪你們,可是,可是,村子,村子就隻有我才能解救了,他們都還小……隻有我……”
十五看著躺在床上,不斷發出囈語的嬋憐,他竟開始不知所措起來,在十五看來,嬋憐應該是刁蠻任性與依依有的一拚,但卻也溫柔善良與柳苑無異。
可是,他沒想到,嬋憐竟會如此脆弱,就像當初的白雪述說她慘死的兩個姐姐那般,那時候的白雪也非常脆弱。
“嬋憐……”十五有千言萬語,他想向嬋憐道謝,若不是她最後舍生相救,他豈還能再站在這裏?若不是嬋憐一語驚醒他的遐思,他也不會看到一絲記憶裏的“真相”。
可是嬋憐並沒有醒來,除卻她呢喃囈語,十五甚至還覺得,嬋憐的額頭好燙,縱然她冷汗連連,但溫度也高的可怕。
的確,受傷的時候,更容易將自己深埋在心裏的東西全部挖掘出來,十五如此,嬋憐亦是如此。
而且,看嬋憐此刻的狀態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會這樣?嬋憐,你醒醒,嬋憐……”十五輕輕撫摸著嬋憐的臉頰,似灼燒般的感覺從他的手傳入他的心窩。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死的,我來給她療傷試試……”十五咬了咬牙,猛地提一口氣,將精神力探入冥腑。
這一看,卻將他的精神力都幾乎要震出來,他發現自己的內髒似已全部壞掉,如死去一般,毫無生機。
若不是他體內還有絲絲七彩聖靈流淌,恐怕他此刻也已死了。
十五最後融身於世界的一劍,簡直太過邪異,不僅將高雄轟入虛空亂流,竟也將自己的內裏搞得一塌糊塗。
他想要凝聚內靈救治嬋憐,幾乎不可能。
十五一提氣,就隻覺內髒像是被千萬小刀切割一般,若他強行調動內靈,勢必要將內髒攪和的天翻地覆,到時候,就連內靈的自我流轉都無法做到,那就一切都晚了。
隻是,十五*不死心,嬋憐出事,完全是因為他,讓她看著嬋憐如此痛苦,於心何忍。
於是,十五再次嚐試著調動體內內靈,但當他的一縷內靈從冥腑沿著經脈被調動時,就再也扛不住內髒攪動的苦楚,他不由得吐出一口鮮血,雙手扶著嬋憐的床,緩緩坐於地上。
“吱嘎……”
十五緩緩坐於地上,正自喘息之際,門開了。
絲絲光芒從門外透射而進,從屋外走進來一個人,是一個女子,她看到十五坐倒在嬋憐床邊,立刻慌張著跑了過來,扶住十五道:“十五少爺,十五少爺,你、你沒事吧?”
“你是誰?”十五隻是抽動內靈時受不了內裏的刺激而已,但那名女子卻進來一個勁的叫他少爺,讓他多少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女子年齡似乎不大,容貌也並不算太醜,她一身綠衣,頭上似有一隻通透的玉簪,十五非常疑惑,直到綠衣女子自我介紹了一番,十五才恍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