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與突如其來的高雄大戰,早已驚動了整個武夷城。
蕭府一處池塘邊的涼亭裏,陳公子正和蕭湛一起喝茶。
陳公子道:“蕭伯父,昨日裏那十五簡直太目中無人,竟然不將您放在眼裏,他膽敢在蕭府撒野,今日我已派人去教訓於他,還望蕭伯父見諒……”
“哼,毛頭小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樹人,你隻要教訓一番,打發打發也就是了,可要當心鬧出人命呀……”蕭湛顯然對於十五很是氣惱,晚宴上十五種種膽大包天的行為還曆曆在目,此刻聽聞陳公子提起,他豈有不咬牙切齒的道理。
隻是,陳公子言道派人教訓十五,作為老奸巨猾的蕭湛當然不希望再看到十五,不過他到底是世俗中人,應有的法度還是必須遵守的。
“伯父請放心,侄兒知道該如何行事……”陳公子冷冷地笑了笑,放過十五那是不可能的,三番兩次壞他好事,若說不惱,那定然是假的,公子哥兒的,從小哪裏受到過這般氣?
“十五,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殺了十五又如何?莫說他人不知道是他做的,若是知道,憑陳家的財力物力,十五這麼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子,豈能撼動他們分毫?
“伯父?你還叫我伯父?”蕭湛笑著,但卻突然板起了臉。
隨即,陳公子恍然大悟道:“是是是,嶽父大人,來小婿以茶代酒敬嶽父大人一杯……”
說著,蕭湛和陳公子盡皆大笑。
陳公子並不喜歡蕭湘,他的所有手段僅是為了得到嬋憐,蕭湛也不是傻瓜,然而作為一方世代沿襲的富貴,他看重的並不是女兒的終生大事,而是一個堅硬如鐵的大靠山,隻要有了商陽陳家這棵搖錢樹,榮華富貴,將會享之不盡。
蕭湛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故而他才會迫不及待地認同陳公子,也迫不及待的要拆散蕭湘和張子生。
富貴人家也有富貴人家的苦,俗話說一入豪門深似海,陳家就是那海,蕭湘還隻是一葉扁舟,若進入汪洋大海,定然會被滔天巨浪吞沒。
蕭湛那是將自己的女兒網火坑裏退,往絕路上逼……
武夷城的一間簡陋的屋子裏,有兩張床,床上各自躺著一個人。
左邊的一張床上,正躺著一位青春年少的青年,此刻他身上已被纏上了厚厚的繃帶,簡直密不透風,他的模樣甚是滑稽,整個人幾乎看似臃腫的不成樣子了。
右邊的一張床上,躺著的是一個如花般的少女,她的麵容憔悴,但卻依舊如花般美麗,她緊閉的眸子微微跳動,臉頰處似乎有一道淚痕。
這兩人,正是被高雄打得身受重傷的十五和嬋憐。
他們是被人給救了。
“這裏是哪裏?”十五在擊殺高雄之後,便仰天大笑起來,源於他腦海中殘缺不全的記憶,他的記憶裏,毀去年豐村的似乎是高高在上的神魔,那時候的他似乎身臨其境,所有的悲切傷痛全部散發出來。
最後,他笑得實在太累,就連嬋憐也來不及照看,就暈了過去。
如今,他悠然轉醒,突然發現內心的悲涼與孤寂似乎早已不再,看來失憶也有失憶的好處,記憶衝撞時恍若身臨其境,再次遭受那般痛苦的回憶衝擊,但若是記憶平靜時,他又變成了一個旁觀者,縱然心中憤憤難安,但卻也不會那般撕心裂肺。
十五醒了,他非常震撼於腦海中所出現的一幕幕畫麵,但也僅此而已,因為除卻這些以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尋回記憶的東西,為此,他也隻好作罷。
而後……
“嬋憐?嬋憐呢?”十五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猛地從床上跳起,擁有七彩聖靈和半神體質的他,那些看似猙獰的傷口根本就沒有什麼,反倒是嬋憐,高雄的長劍卻是真真切切擊穿了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