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書生做軍閥——逼良為娼(1)(2 / 3)

公元189年四月,靈帝去世;八月,大將軍何進與宦官同歸於盡,董卓進京,廢立皇帝,控製中央政府。

公元190年正月,以袁紹為首的關東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為了解除西線的皇甫嵩(此時駐軍今陝西省興平市)與關東聯軍夾擊之虞,董卓征調皇甫嵩回首都洛陽任城門校尉。皇甫嵩一回到洛陽,即被逮捕下獄,董卓準備除之而後快。

皇甫嵩的兒子皇甫堅壽與董卓素來友善,聽說老爹放棄軍隊回了首都,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即從長安徑奔洛陽。此時,皇甫嵩早已下獄,皇甫堅壽立即找董卓申訴。

董卓正與文武大員們置酒高會。皇甫堅壽跪倒在董卓案前,叩首頓足,痛哭流涕,夾敘夾議,陳情陳義,在座者無不動容涕泣。蛇蠍心腸的董卓也被感動,也就放了皇甫嵩一條老命。

公元192年,董卓被誅以後,秉政的王允將皇甫嵩升為征西將軍,隨即升為車騎將軍,再拜太尉。王允死後,皇甫嵩被免職,稍後又被任為光祿大夫、遷太常。

公元194年,李傕、郭汜作亂於長安時,皇甫嵩病逝。

皇甫嵩在董卓及其餘孽們的魔爪下得享天年,也算是個奇跡。對於個人及家族的安危來說,也算是善始善終。

其實,皇甫嵩的生命曆程中,存在過而且確確實實存在過一個曆史的“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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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是公元189年八月底進駐洛陽的。上文說過,這一年的春夏,中央政府已洞察到董卓的狼子野心,讓他改任文官,可董卓不願放棄軍權,抗拒詔命。

皇甫嵩的一個堂侄叫皇甫酈的,對皇甫嵩說:“本朝失政,天下倒懸,能安危定傾者,唯大人與董卓耳。今怨隙已結,勢不俱存。卓被詔委兵,而上述自請,此逆命也。又以京師昏亂,躊躇不進,此懷奸也。且其(指董卓)凶戾無親,將士不附。大人今為元帥,仗國威以討之,上顯忠義,下除凶害,此桓、文之事也。”

皇甫嵩回答說:“專名(指董卓違抗詔命)雖罪,專誅(指沒有朝廷的旨意誅殺大臣)亦有責也。不如顯奏其事,使朝廷裁之。”皇甫嵩便將董卓的情況彙報給朝廷,董卓對皇甫嵩益加痛恨。

此時,董卓是受皇甫嵩統製的。董卓違抗皇命在先,皇甫嵩殺之於後,不是不可以。後世之人也為皇甫嵩可惜,如果皇甫嵩除此巨賊,就不會有稍後的董卓之亂。

如果我們分析一下當時的實際情況,為皇甫嵩著想一下,皇甫嵩的不殺董卓,是情有可原的,很難說是曆史的“如果”。

董卓在西線的部隊,名義上是國防軍,實際上是他的私人雇傭軍,而且多是凶狠善戰的羌人。皇甫嵩被朝廷再次起用,隻是帶了一些自己的直屬部隊,去統帥董卓,人數上比董卓原統率的部隊要少得多;而且,皇甫嵩是新來的統帥,素無恩信於董卓之軍,對皇甫嵩來說,軍心不附。貿然殺掉董卓,能否鎮得住董卓的兵將,還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另一方麵,正如皇甫嵩自己所說,董卓雖然抗命,但朝廷並無旨意下達於皇甫嵩誅殺董卓。沒有得到授權,擅殺國家大將,至少是授人以柄,是要冒殺頭風險的。政治風險加上軍事風險,足以使皇甫嵩不敢殺董卓。

我說的曆史的“如果”是指,公元190年,關東聯軍起兵討伐董卓的時候,皇甫嵩完全應該、完全可以、完全可能與袁紹聯手,東西夾擊董卓。

董卓甫一進京,就擅自廢立皇帝,又殘暴不仁,可謂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政治上完全反動,行為上專橫殘暴,“全黨共討之,全民共誅之”也不為過。這次的討伐董卓,與上次皇甫酈要求殺董卓不同,政治上、道義上、形勢上都是應該的、必須的、可行的。

董卓隻帶了幾千人進洛陽,後來吞並何進兄弟和執金吾丁原(呂布的義父、領導和刀下鬼)的部隊,才有一支直屬於自己的像樣的武裝力量。董卓能在洛陽調動的部隊應該不是很多,新近歸附的部隊軍心不穩,戰鬥力不會太強。後來孫堅在陽人大敗呂布、胡軫,斬都督華雄,可以印證這一點。

此時皇甫嵩在扶風郡的部隊有三萬人之多(董卓帶走的,隻是他的直屬部隊,其餘歸皇甫嵩統帶。可以想象,德高望重的皇甫嵩一旦統領這支部隊,軍心很快穩定、歸附),都是精兵強將。在力量對比上,皇甫嵩應占上風——即使不計算關東聯軍的力量。

皇甫嵩的威望,在全國軍隊中無人能比。此時,曹操尚未出道,皇甫嵩是全國最能打仗的將領。更重要的是,隻要皇甫嵩在西線行動,關東聯軍受到鼓舞、策應,就不會一盤散沙、無所作為,至少孫堅、曹操的行動會發揮更大的效果。

董卓對皇甫嵩集猜疑、嫉恨於一身,皇甫嵩放棄軍隊到洛陽去,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哪怕為了保住老命和妻子兒女,跟董卓還得一搏。

分析當時的形勢,與關東聯軍聯合,以清君側的名義討伐董卓,不僅有必要性,而且有可行性,拿我們外科醫生的行話來說,有明確的“手術指征”,而沒有明顯的“手術禁忌症”。

皇甫嵩受命上路之前,他的長史(秘書長)梁衍曾經勸過他:“漢室微弱,閹豎亂朝……今征將軍,大則危禍,小則困辱。今(董)卓在洛陽,天子西來,以將軍之眾,精兵三萬,迎接至尊,奉令討逆,發命海內,征兵群帥,袁氏逼其東,將軍迫其西,此成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