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越重重迷霧,奮力登上東海岸的那一刻起,整片世界再一次迎來了久違的溫暖。
清晨的鳥鳴往往顯得格外清脆,試圖喚醒人們渾渾噩噩的靈魂。沉重的車軲轆與軸承摩擦的吱呀聲,起早去主城區做生意的小販們的竊竊私語聲,不知是誰腳步稍大引起的犬吠聲······給這個經過寒風肆虐了一晚的貧民窟平的增添了些許生氣。
當清晨的第一聲鳥鳴聲響起的時候,那個仿佛被世人遺忘的孩子就已經醒來了,他知道,隻身在外,不能睡的太死,不然或許不知什麼時候降臨的意外就會讓他一睡不醒。
屬於城市的喧囂隨著日頭的升高也逐漸進入了高潮期,人聲嘈雜,讓人根本靜不下心來,置身其中無法自拔。但在此刻,男孩聽著遠處傳來的聲音卻是頗為欣喜,因為這至少能證明他還活著。
“咕咕”癟癟的小肚子又在抗議了,沒辦法,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若是普通的七八歲的孩子此時恐怕連神智是否能保存清醒都另說了,而他之所以能撐到現在與他一路上的風餐露宿分不開。他已經有些習慣了這種饑寒,雖然是被迫接受的。
不過恐怕過了今天他再也撐不下去了,瘦弱的身體能提供給他的能量實在是少的可憐。他又要出去討飯了,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他沒敢去討飯,是因為他不知道這裏是不是還像路途中的那些人一樣,對他這個髒兮兮的小東西充滿了厭惡,別說給點吃食了,沒將他打跑已經不錯了。如今他也不敢再奢求什麼了,隻求能夠讓自己有一口飯吃,不至於被餓死凍死就好。因為他活著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偷偷地從藏身的草堆中爬出來,戰戰兢兢地走向了那個讓他充滿了渴望的小胡同,那裏此時正飄來陣陣讓人難以抗拒的香味。
這個時辰正是早飯時間,而胡同裏的包子鋪也早已開張,飄散與空氣中的香味時刻都在勾引著人們那隱藏的欲望。對於孩子來說這種引誘更是不可抗拒而致命的。
將弱小的身子藏於處於陰暗中的一隅,雙眼炙熱的看著蒸籠裏冒著熱氣的包子,他已經恨不得快速的衝過去,搶了包子就跑。但是腦海中唯一還殘存的那一絲理智告訴他,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那就離死不遠了。他還不想死,所以這一想法剛一產生就被扼殺了。
沉重的步伐在街道上留下一道道影子,瞬間即逝。
“老爺爺,能給我一個包子麼?”弱弱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渴求與希冀,在這略顯空曠的胡同裏響起。
周圍的人們都用詫異的眼光瞧著這個瘦弱的孩子,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雜亂的長發上還粘帶著些許枯草,隨處可見補丁的麻襖已經不能用破舊來形容了。
蒼白幼稚的臉龐泛著菜色,眼神中帶著無助與深深地渴望,萬分可憐。
老人回頭看了看正在店裏忙活的老伴兒,發現她並沒有注意這邊,才偷偷地從屜子裏拿出了兩個包子快速的遞給了男孩兒。然後朝男孩兒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孩子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跑出了小巷。
對於老人方才的動作,孩子也是看在眼裏的,知道老人也是有苦衷的,因此並沒有說些感謝的話,而是牢記了老人的臉龐,隻為以後力所能及的時候能夠報答今日所贈之恩。
一個包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並不算什麼,雖說貧民窟的百姓生活都不富裕,但是那隻是相對於主城區來說,他們才是貧民,而平日裏的衣食住行都沒有什麼大問題的。這就是不同環境下相對帶來的對比區分。
男孩兒跑出小巷,跑出這這個片區,一直到他跑不動為止,然後找了一個沒人的小角落,默默地享受他這份承人之情換來的食糧。
小心翼翼地鬆開被他緊緊裹在懷裏的兩個包子,這將是他一整天的口糧,所以不敢有絲毫馬虎,否則,他的小命估計就交代在這個華麗的大城市了,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之前的老人一樣那麼好心腸。
“嗚嗚······”正當孩子準備咬下一口包子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這著實讓他的小心髒提了不少,之前他可是認真地巡視了一下這個小巷弄,沒人在的啊,那此刻發出聲音的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