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聽天書一般用心聽著他的每一句話，在他簡潔明了的速成輔導下，SSK再不那麼妖怪，我多多少少對它有了一點理性的認識。這時我們已經站在一幅天真少女的油畫前。我沒法確定是因為少女太美，還是畫家畫得太好，所有的參觀者都不由自主在她麵前駐足。那凝望的專注，遲遲不肯離去的遊移，不知是因藝術的高超完美，還是少女的美不可言的裸體的魅力。那對嬌嫩豐滿而結實的乳房，逼真得幾乎能讓人感覺到它的溫度，感覺到其中血液的流動和肌肉的跳動，感覺到醉人的芳香，我渾身的血不由得湧到臉上，仿佛我也脫掉了衣服。
他要是再不開口，我已不知該如何麵對。
你看這幅畫，如果單純作為美術這門技藝來說，人們很容易領悟接受，他基本繼承了十八世紀西方寫實畫派拉斐爾、安格爾等畫家的求真技巧，畫得細膩，畫得逼真，幾乎與照相分不出彼此，真實可感。無論油畫、版畫、水彩、水墨各種門類，曆來都有寫實和寫意兩種風格。寫實沉溺於摹仿，以逼真細膩地再現描繪對象乃至亂真為藝術追求；寫意則講求神似，以傳神、講神味、求氣韻為最高境界。梵高就是寫意畫派的最傑出的代表。我國以水墨畫為國畫，追求的就是寫意傳神的風格。但是如果要作為美學來研究這些作品，問題就不是那麼簡單，用一句半句話是說不清的。美學是科學，美術僅僅繪畫技藝而已。
我隻有點頭的能耐，沒有加入談論的能力。
世界上的事情太複雜，有的事情複雜得不可理喻，也無法解釋。無法解釋就是還沒有能力來認識。北美洲的科羅拉多大峽穀是怎麼回事？誰也沒法說清，人們隻能說它“是永恒之手於靜默之中創造出來的自然奇境”，我到真同意“這裏作為人類最後的安息之所”的說法。金字塔是怎麼回事？這些石頭從哪裏運來？那個年代用什麼工具能運來這樣的巨石，又用什麼工具來築起？既沒有依據，也完全不可思義。地球被大約3000英裏的氮氣和氧氣包裹著，這氮氣和氧氣的混合物造成了大氣層，可它如何形成？怎樣形成？如何解釋？世界大概有320座活火山，地心裏居然蘊藏著如此多的岩漿，它能不能作為能源開發？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對於自然界來說，渺小得簡直無法言說。
我不得不佩服人家的思維和學識，他在我心中越來越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