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塵境作為修煉的第一境,用了無數年頭的羅澤終於打破了英雄與神之間的隔閡,隻是他不知道,如今這個已經距離了神與英雄之戰百年後的時代裏,英雄的傳說已經漸漸崩塌在神的修煉之下。
從前努力刻苦的一步步鍛煉自己,如今隻要一步步修煉自身。從前的英雄是一代傳奇,如今的神話是世代傳說,一個百年的輝煌,一個永世的光輝,相比之下,神更為強大,更加的具有讓人蠢蠢欲動,人心永遠都是這樣,得過且不為過。
雖然羅澤批判人性的弊端,但是同時自己又不能不深入人性之中,身在局中的自己,可笑又可憐的卑微活著。鐵皮卷軸之內是他們滅羅氏古老傳承下來的修神卷軸,為什麼世世代代的人不去修煉,目的就是不為讓他們氏族淪入戰爭之內與無盡的迷失裏,可是他們不曾想到的是安逸的姿態讓君王將領們當成了懦弱的心,於是在鐵蹄踏過之後,毫無抵抗能力的他們就變成了無盡荒蕪與皚皚白骨,血液成河,浮沉萬古,做了曆史的塵埃。
怨恨與憎惡在羅澤的心中就像一團永世不滅的熊熊烈火,但是身為奴隸在荒野猛獸的鐵蹄之下,尊嚴被當做了奢侈品一樣遙不可及,活著的尊嚴被無盡的踐踏,生不如死。
活著的念頭僅僅是在族氏的詛咒之中才能尋找一絲絲生的生機,他不被允許死去,因為在地獄之中有著無數不甘的人在向死神傾訴!
曙光與光明一步步走向他,讓他觸摸,當他在瀕臨絕望的時候伸出的暖陽之手,從奴隸時代結束與修煉跨過門檻開始,他對生與族氏的公道變得更加萌生急切了。
丹田在那一刻劈開,吸收著這天地間從神與英雄時代滅亡那刻開始變得不一樣的空氣,空氣之中像是沾染不知道什麼樣的韻味,被人吸引進去竟然會使人變得強大,變得內心膨脹,這可能就是力量!
丹塵境!
雖然跨入了丹塵境,但是羅澤並沒有高興多少,滅族的疼痛與失去親人的心態,又怎麼會使人這麼容易從中走脫出來?可能一段時間內,他會被仇恨蒙蔽雙眼與迷失了前路,但是終有一天他會學會人的心,蟄伏的心。
羅澤稍微鞏固了自己的境界之後,把鐵皮卷軸收起然後睜開眼睛看看這久違了的黑夜景色,它還是那麼深邃,深邃的就像其中有一雙吞人的眼睛。
這是此時羅澤的感受。
那一盞蠟油燈吸引住了羅澤的目光,在黑夜的風聲中,燈芯搖曳的像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魔試圖掙脫燈盞的束縛,它戲弄了所有人的背影,卻滑稽了自己,因為人毫不在意。
他看著那四個少年,兩個金麥色皮膚的少年與兩個土著人,他們在一起像是在交談什麼,並且開辟丹田之後步入丹塵境的羅澤,可以明顯的看到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向他看來,尤其是手中把玩石子的顧查德那戲謔的眼神,讓人看的感覺到厭惡,深深的惡心。
夜空中閃爍的星星點點斑斑,像孤寂的人緩慢的移動尋找夥伴。
樹上的枝葉搖擺不定,一片落葉流去沒有人為之禱告,一片樹葉就像一個人,不被在意。
羅澤靜靜的看著,一夜就這麼落幕了,那盞蠟油燈最終也不知道是被風吹滅了還是人捏掉燈芯了,或者是油盡燈枯了。
饑餓聲呱呱的轟隆,像是春天野地裏鳴叫的蟲鳴,早晨的陽光撒下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格外的刺目,那一輪金日卻格外的嫣紅,紅的像一攤血。
暴亂從四個人周圍開始慢慢蔓延出去,數萬的人瞬間倒下一片,陰謀是促動所有自然災害之外發生的事,都是在人心不古的計謀之下發生的事。
這一場暴亂格外的長久,因為那四人在最後天明之前達成了一致,尤其是亞瑟斯已經躁動了心,再也待不下去的心讓他厭倦這裏。
他需要以最快的時間讓屍風山脈內的奴隸驟減,然後達到某種程度之後,就衝破了這層枷鎖,或者困擾他們的柵欄。
他們一拳一個,腳下踩著一個又一個,但是迸濺的血液卻從來沒有沾到他們衣服的一角,風姿出塵,規模持續到了正午烈陽的高照,原來還存在的十萬奴隸,變得隻剩下寥寥無幾的團夥,大致數上去,可能還達不到三千了。
戰爭都是邪惡的惡魔,他們吞噬了人類原本性格,使人迷失在鮮紅的血液中難以自拔,被欲望占據的冷靜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