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時分,清菱往崇元殿那邊趕過去,遠遠的便能聽見禮樂聲不斷地從殿中傳出來。
席上諸人皆已坐定,清菱進到殿中時,在席間掃了一圈,有幾位陌生的中年人,想來是蒼金的朝臣。
在燕平的左下首,坐著一些異服之人,其中一人麵上帶著一個麵具,這些人應當就是烏漢來的了。
清菱極快的做出了這個判斷,隨即向著燕平行了個禮,道過萬福後便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瑾宇和瑾皓依次坐在燕平的右下首,清菱的位置在瑾皓的右側,與烏漢王子是斜對著的。
清菱的桌子與瑾皓的桌子幾乎是挨在一起的,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坐在那裏的清菱倒有些像瑾皓的家眷了。
宴會與尋常的宮宴無異,隻是歌舞多是帶有異族風情的,想必是燕平特意安排的。
清菱這幾日正熱衷於這些,所以見了這異族舞蹈格外高興,看的十分認真。
她的眼睛也隨著舞者的跳動而移動著,模模糊糊之間,清菱發現那烏漢的王子正看著自己。
起先清菱是有些驚訝的,但是想到在座的諸人中隻有自己一個女子,她也就恢複了自然,繼續盯著那些舞者看去了。
席間燕平他們倒是一直在說著些什麼,不過清菱完全沒有聽到,異族風情的舞蹈早已將她的魂兒給勾走了。
烏漢王子並沒有多說些什麼,燕平問話他便回答,其餘的一句也不多說。
燕平也沒有詢問關於王子帶麵具之事,像是早就了解內情了一般。
宴席進行到一半之時,四惠悄悄的來到清菱身後,輕聲說道:“公主,陛下有事與您交代。”
“我這就來。”清菱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還是不解的望了端坐在龍椅上的燕平。
清菱出去一刻之後,燕平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他走之後瑾宇才起身與烏漢王子說道:“父皇去更衣了,王子稍等。”
烏漢的王子倒是沒怎麼在意,依舊饒有興味的看著歌舞表演。
崇元殿外的樹蔭下,清菱早已等候在那裏了,燕平出來後沒有猶豫,直接走到了那邊。
四惠識相的示意影碧退下,那片樹蔭之下便隻剩下了燕平與清菱。
燕平悄聲說道:“菱兒,父皇想你幫我一個忙。”
“父皇請將,孩兒自當盡力。”清菱不知道燕平要她做什麼,隻知道推也是推不掉的,不如爽快的答應。
“烏漢的對待邊界態度一向**不清……”燕平解釋了一番後道出了重點,“我希望你能去打探下烏漢的意思。”
清菱有些明白事情的緣由了,“隻是孩兒該如何去打探?”
“在席間之時,我看那烏漢的王子時時注目於你,你隻需去與他交談,想來他不會拒絕。”燕平的眼睛一向很精明的。
清菱略想了想,“那麼散席之後可好?”
“王子還要在蒼金待上幾日的,此事也不是十萬火急之事。”燕平看著清菱,和藹的笑了笑。
“那此事便交予孩兒了。”清菱想著要為蒼金做些事情,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見清菱應下了,燕平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一臉溫和的笑轉身回崇元宮去了。
重新回到宮宴上後,清菱便更加多的注意起那個王子來。他麵上的麵具遮的是大半邊臉,嚴嚴實實的,實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但是燕平都未在眾人麵前詢問此事,清菱自然也不能提了,但她心裏始終有些疑問,想著私下交談時一定要問問此事。
歌舞還在繼續,席間瑾宇倒還活躍,時不時的與烏漢那邊說上幾句話,與他相比,瑾皓要安靜的多了。
正在清菱想事想的出神之時,瑾皓伸手將一個東西遞到了她麵前。清菱一下子回過神來了,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小木盒子。
“這是?”清菱轉頭看向瑾皓,並沒有立即接下這盒子。
“送給你的。”瑾皓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定定的看著清菱。清菱回以一笑,她總覺得瑾皓的笑很疏遠,也很程式。
清菱沒有再多問,接過盒子便放到了桌子上,盯著這盒子看了好一會兒。待她抬起頭來,一眼便瞥見了那個王子正盯著她看。
等她轉向那個王子看時,王子卻又避開了她的目光,清菱想了一會兒,向著瑾皓那邊微微轉了轉頭。
想來那王子以為她是瑾皓的妃子了,也難怪,他們做的這樣近,桌子幾乎要靠在一起了。
清菱偷偷的掩下了笑,重新盯著那個盒子發起呆來,她與瑾皓已經算和解了,但她卻不知道這個盒子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半個時辰後,持續了整整一個半時辰的宴會才算是結束了,烏漢王子與燕平見禮後便離開了崇元殿。
清菱想著自己的任務,連忙跟在他身後走出了殿門,連禮都未行,瑾皓瞧見了,他不知道清菱急著去哪兒,但還是替她向燕平解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