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翠出事的第二日起,清菱便像往常一樣開始去書樓陪伴燕平。
因為清菱給扶柳宮中的人下了死命令,浮翠的事,任何人不許外傳。所以燕平自然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隻是這日陪在清菱身邊的人變成了影碧,浮翠雖然醒了,但是身子弱極了,還要修養一段時間。燕平倒是沒怎麼在意,他也不會去在意清菱更換隨行宮娥。
日子似乎恢複平靜了,隻是燕平文案上的公文漸漸變多了,一半是與正事有關的,還有一半時與璟妃有關的。
一日,清菱找到了一本不錯的兵書,正看得起興呢,燕平突然停下了正在批示公文的動作,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是不是該放了璟妃了。”
清菱恍若未聞的樣子,這一日距離璟妃被關不過才二十多日罷了。見清菱沒有什麼反應,燕平便低下頭去看公文了。
清菱淡定的將手上的書翻了一頁,似乎真的是沉浸在書中難以自拔了。
五月的天已經很熱了,四月時還沒覺出什麼來,一到五月便像是被驟然放入了蒸籠一般,熱的人透不過氣來。蒼金都城的天氣炎熱,往往入秋時還是不見一絲清涼的。
清菱的臉上滲出了一層薄汗,再有半個時辰才是清菱該回去的時候,但是清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一旁的影碧看著清菱的樣子,連忙挪到她身旁,輕聲問道:“公主可是不適了?”
這聲音不大,但是燕平絕對聽得見。
清菱輕輕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回道:“有些悶熱。”
“菱兒先回去吧,這幾日天氣乍然熱起來了,確實容易悶氣。”還沒等影碧接話,燕平便從公文後麵抬起頭來說道。
有了燕平的允許,清菱便也不再勉強了,起身行完禮後便退了出去。外麵驕陽如火,一點兒也看不出已是申時中刻的光景。
“落日餘暉,依然能灼人肌膚啊!”清菱瞥了一眼邊界分明的樹蔭,自言自語著。影碧並沒有問什麼,隻是盡心的為清菱撐著傘,擋去那刺痛皮膚的日光。
扶柳宮差不多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樣子,瑾宇的活兒做的精細,隻在院中遺留了一個小池子。
清菱很歡喜的在裏麵種上了睡蓮,昨日那花剛剛開了。白皙的花瓣浮在水上,中心點綴著點點鵝黃,小巧卻著實美麗。
整個扶柳宮中也添上了些不一樣的色彩。
清菱心中的確有事,但是這事也不能破壞她的心情。而且再急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解決的,急又有什麼什麼用呢。
隻是這落日的餘暉確實有些灼傷她了。
十日後的清晨,四惠早早的來到了扶柳宮中。清菱醒來後便接到了四惠的話,今日不必去書樓了。
“陛下要處理一些突發事件,所以公主今日不必去了。”四惠語氣很是恭敬,其實在大多數宮妃麵前,他都是這般恭敬的。
“既然如此,那我去尋嫡妃娘娘便可了,隻是勞煩公公為我帶些書籍出來,那些是我看了一半的。”
清菱的笑靨上還帶著些疲累,從麵色上能輕易的看出,她昨日睡的並不好。
四惠麵上笑意越發程式化了,“公主放心,這事奴才會辦好的,陛下那邊還有差事,奴才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影碧很識相的去送四惠了。
清菱在殿中想了想,她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隻能胡亂的猜測著,片刻後,她忽然想起了,為何不去問問瑾宇呢。
自從瑾宇成婚後,清菱便再沒去過祈願宮,實在是騰不出時間。
可是等清菱到了祈願宮才知道,瑾宇並不在那兒。如雁笑著迎了出來,“瑾宇今日被叫去書樓了,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姐姐知道是何事嗎?”清菱並未抱多大的希望。
果然,如雁答道:“瑾宇去的急,並沒說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過待他回來,事情也就明晰了。”
清菱沉默了下來,她總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總覺的此次的事不會輕易解決。
如雁見她在出神,便說道:“不如菱兒便留在祈願宮,算是陪我打發打發時間?”
“嗯,就一姐姐所言吧。”清菱勉強回過神來,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如雁在祈願宮中無聊之時,多半是用跳舞來打發時間的,她想了想說:“菱兒,論起打發時間,跳舞是最好的選擇,不如……”
清菱有些窘迫了,她在涼山之時哪有時間學這些,“可是,我不會這些的。”
“這又有何妨,我教你便是了。”如雁說罷,起身拉著清菱拐到了後殿中。這個後殿位於正殿與宮樓之間,裏麵極為寬敞,想來平日裏便是如雁跳舞的地方了。
清菱初學之時,身體很不協調,動作總是很僵硬的樣子,如雁倒是教的耐心,“初學時時難些的,你這樣子已經是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