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清菱有些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了,她轉對著流丹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這一次流丹連一個簡單的“是”字都說不出口了,隻是呆呆的木在那裏,不知想些什麼去了。
如雁知道清菱難以相信這件事,便在一旁細細的解釋道:“她的家族的確是家道中落不假,那陷害他們的人便是璟妃,她此番是想來扳倒璟妃的。”
“為了扳倒璟妃,竟將我推到這種危險的境地?”清菱看著流丹,聲音顫抖著,倒完全不像是在質問。
“她知道若是你有難,我們一定會傾力相助,我與瑾皓聯手已經有幾分把握了,在加上新嫁到的如雁,父皇說什麼也會冷落璟妃一段時間的,她正是需要這段時間來進行下一步計劃。”瑾宇斜眼盯著流丹,“流丹,不知我說的對是不對?”
流丹緊緊的抿了抿嘴,聲音細小的猶如蚊蠅,“殿下此言,正是奴婢的想法。”
“你沒想到父皇會將璟妃打入冷宮吧。”如雁輕輕的接上了一句。
“是,我沒想到,因為璟妃在宮中橫行了多年,從未進過冷宮,所以我早已準備下了後續計策,隻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流丹抬起頭看著清菱,眼神中流露著複仇後的欣喜。
這眼神很是嚇人,因著此事,流丹也算是折進去了,而此時的她竟還能一副欣喜的表情。
清菱看著流丹的這個眼神不禁心下一寒,仇恨竟會使一個弱女子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這是清菱絲毫沒有預料到的。
“順利?若不是四惠提醒,我決計不會想到那些層麵,沒有了璟妃的把柄,我們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結果甚至可能是我們全軍覆沒,而璟妃毫發無傷。”
瑾宇這話聲調極高,殿中之人都被他嚇的心下一跳。
流丹眼中的欣喜有些褪色了,漸漸的被苦笑所取代,她的心中隻有複仇,完全沒有顧及到其他人的死活。
清菱此時的心徹底涼了,確如瑾宇所言,今日能夠全身而退實在是僥幸。
看著眼前這個險些置自己於死地的人,清菱不知道該怎麼處置她了,流丹也實在是可憐之人。
就在清菱呆呆的盯著流丹看的時候,瑾宇再次開口說話了,隻是這一次是對著清菱說的。
“菱兒,她是你宮中的人,到底該如何處置還等你發話。”
清菱回過神來看了瑾宇一眼,想了一會兒才道:“逐出宮去也就罷了。”
站在清菱身旁的浮翠鬆了口氣,畢竟是一同分到扶柳宮的宮娥,浮翠和流丹多少有些交情。
可是一旁的瑾宇是斷然不會同意的,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如雁搶先了,“菱兒,不可這樣處置。”
“那該如何?”清菱覺得這已經是很重的處罰了。
清菱的心的確是很軟的,流丹將她置於那麼危險的境地,她能想到最嚴厲的處罰卻隻是逐出宮去。
如雁看著清菱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背主者,隻有死路一條!”
“姐姐說什麼?”清菱瞪大了眼睛盯著如雁,她不敢相信一向溫和的如雁會說出這話。
“如雁說的沒錯,我的意思也是如此。”瑾宇語氣也聽不出什麼波瀾,像是見慣了一般。
這下子清菱徹底傻了,她不明白,這兩個平日裏都是脾氣極好的主兒,怎麼今日會說出這種話來。
浮翠在一旁微微皺了皺眉,她知道今日流丹偷生的機會已經是微乎其微的了。
瑾宇和如雁倒是沒有急著催清菱早下決斷,隻是靜靜的等在一旁。
這種血腥的事是清菱必須要經曆的,或早或晚,早些明白這些無疑更好一些。
清菱沉默了許久,她真是想留流丹一條命。流丹倒也奇怪,隻是靜靜的跪在下麵,也不求饒。
其實流丹是不屑於那麼做罷了,她自認為她的身份不允許她那麼做。為了複仇,她可以低三下四,但是為了活命,她,做不到。
“可是若是殺了她,如何與四惠說?這不是給四惠添麻煩嗎?要不就交給四惠給她安排個苦役?”清菱猛地想起在書樓外,四惠說的那番話了。
瑾宇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很淡,但是很嚇人,“四惠的意思是流丹的身後事可以交與他!”
清菱沒想到四惠會是這個意思,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她盯著瑾宇和如雁看了好一會兒後,才緩緩的說道:“你們在處置的是一條人命啊,為何像是在處理一捆菅草。”
“菱兒,人命在亂世之中實在算不了什麼,在皇宮之中更算不了什麼,一切還不都是她自找的。”瑾宇看著清菱,語氣微微透著一絲寒氣。
聽完這話,清菱隻覺得渾身一哆嗦,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冷了起來,涼絲絲的冷風不斷地從外麵吹到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