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春圖說完,三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衝地上散落的藥片看去——方向不對。太均勻了。均勻的刻意。
“這藥片,更像是喬彬禮死後,凶手拿著藥片灑落,營造出來服藥不及時的假象。”
他說完,就模仿喬彬禮——心髒病驟發,傅春圖捂著胸口,呼吸困難,窒息感包裹,迫使他摔倒在地。
而“凶手”沈黎黎,一臉邪笑的站在對麵,靜靜的看著她,搖晃著手裏的藥瓶。傅春圖伸手去抓,隻能抓到一抹空氣,抓不住他逝去的生命,七秒倏然而過....傅春圖死不瞑目的離開人世間。
沈黎黎將藥瓶擰開,站在原地散落藥片,滾啊滾,把本可以挽救傅春圖生命的藥片暴殄天物的揮灑,然後離開了。
高遠瞻在一旁看的仔仔細細。他驚呼:是這樣。按照這個猜想,藥片確實太刻意了。像人為!
“人為痕跡太重了好嗎?”沈黎黎翻了個大白眼。“如果是病發的時候,去擰藥瓶,因為呼吸不順,頭昏眼花,散落了藥片,從喬彬禮的角度來看,滾落的方向是極為不自然的。”
“所以,一定有第三者的存在。”沈黎黎肯定道:“我現在就好奇,從不接受媒體采訪的喬彬禮,因何突然接受曉婷的采訪了,是不好駁申報麵子?還是不好駁方市長的麵子呢?”
傅春圖:區區申報,不足以讓喬彬禮考慮。方市長的麵子倒是不好駁。可是,方才喬管家不是說了麼,一切交際應酬,由林美鳳主持。夫妻一體。難道方小姐不搬出方市長來施壓了?
沈黎黎陰陽怪氣:可能哦。可能是曉婷逼迫喬彬禮呢——你不接受我的采訪,我就找我爸爸!讓我爸爸問問你,哪裏來的架子?膽敢拒絕我的采訪!
傅春圖嘴角抽抽:我怎麼覺得你陰陽怪氣的?
天亮了。距離方曉婷失蹤已過去一整夜。次日的珠寶展照常開始,達官貴人們按照流程在房間用過早膳後,便開始三三兩兩的步入展廳。
林美鳳強撐著微笑站在中間,左右兩側分別是林美華和喬守業。
喬守業擔憂:媽,你還好嗎?
林美鳳擠出一個笑容:還好。
林美華挽了上去:妹夫一個大男人也真是的,不出來應酬,全交給你一個婦人忙前忙後的。
林美鳳客氣又疏離的抽回胳膊:多虧了姐姐來幫忙。
林美華尷尬:妹妹說的哪裏話,我們姐妹自小相依為命,可不得互相扶持。
這輩子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現在客氣起來了?
沈黎黎打扮的珠光寶氣,穿梭在人群中假裝欣賞珠寶,餘光死死的盯著這一對母子和姐妹。
署長太太在一旁沉迷於那條翡翠項鏈,隻一眼她就斷定是難得的好東西:通體碧綠,一點也不發黑,每一顆蛋側麵看過去都飽滿的很,肥嘟嘟的。黎黎你看,這翡翠不發幹,很是稀有!
沈黎黎附和著:嗯,太太說是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太太,你熱愛珠寶,是不是不少跟喬家打交道呀?
署長太太點頭:對呀。我是喬家的老主顧了。
沈黎黎:喬太太她們姐妹關係一般嗎?
署長太太否認:哪裏!她們姐妹呀關係最好了。林氏姐妹命苦,是孤兒,自小相依為命,姐姐林美華比喬太太年長兩歲,是又當姐姐又當母親的。
沈黎黎:怎麼不見她的丈夫和孩子?
署長太太邊說邊去看翡翠項鏈旁邊的粉色藍寶石戒指,用金很足,閃閃發光的:哦,她單身呀。林美華終身未嫁,哪裏來的孩子?
沈黎黎:所以對外甥視如己出,指望著以後為她養老。 難怪,昨天晚上她很熱情的上來喊喬守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母子呢。
我瞧著,喬太太和喬守業,似乎母子關係一般。
署長太太:你又錯了。喬太太最是寵愛兒子的。因為那喬少爺不務正業,守著這麼大的珠寶王國不去繼承,非在學校裏參加什麼先進黨。氣的喬太太和喬老板斷了他的學業,不過話說回來,這次他得成長了吧。唉!
沈黎黎:先進黨?我在報紙上看到過的,說是反動。
署長太太點頭:是了。所以說喬少爺不務正業麼!
沈黎黎搖頭:太太,我倒不認為是反動。先進黨意在推翻專製,倡導民主、民權,這不好嗎?
署長太太意外:黎黎!你發瘋了?說什麼胡話呢。快快,看珠寶,別胡思亂想。
沈黎黎嘴角抽抽,她心知肚明,每一次改朝換代,鬧的最凶的那群人一定是受了當代紅利的這群人。他們錦衣玉食,手握大權,哪可能放著好日子不過去變革?
至於草民,命如草芥,才叫草民啊,不值一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