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瞻:阿寧入院後,蕭滬生停了拉車的活,專心照顧阿寧。林心蕾——倒是不常見,偶爾出現,疲憊的很,我跟她說過一次話,發現她心神不寧的,反應都慢了半拍。事後,滬生說,妻子找了一份給大戶人家的小少爺啟蒙的活計,許是辛苦吧!
阿寧術後的康複治療、日後休養,價格不菲。那活計給的薪水比拉車多,醫院這頭留滬生照顧著。
沈黎黎:我們去看望一下滬生大哥和心蕾嫂子吧!
......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阿寧死了,心蕾也死了。蕭家一片敗落!傅春圖和沈黎黎推開院門,看見滬生跪在林心蕾的屍體麵前,哭的肝腸寸斷。鄰居們湊齊了,在一旁安撫著。
沈黎黎:怎麼會——
滬生大哥,心蕾嫂子?
滬生丟了七魂五魄,勉強留有即將煙消雲散的一魄,撐著他看清來人,嗓子沙啞,擠出一聲心碎:傅探長啊。沈姑娘啊。你們,你們來了啊。
傅春圖的心髒被這一聲揪的直顫栗,僅僅擰著眉頭,拉起滬生:起來說話,怎麼回事?
滬生搖著頭,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鄰居吳嬸惋惜的不得了,替他開口道:唉,傅探長,蕭家命苦啊,真是苦的,算命先生都得搖頭,歎一句,老天爺不睜眼。您別怪滬生,他太傷心了。
女兒還躺在冰冷冷的醫院呢,妻子接受不了,上吊自殺了。滬生一回來,就看見這一幕,你說說,誰能受得了呀!心蕾多好的女子、阿寧多可愛的娃娃!
老天爺!
吳嬸抹了一把眼淚,背過身去抽泣著。沈黎黎拄著門,眼前浮現她初見心蕾和阿寧的場景來——阿寧梳著兩個可愛的揪揪,像極了年畫娃娃,肌膚白裏泛紅,看的人直想咬一口。心蕾俏麗多姿,卻安分,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女兒和家,沈黎黎從未在她的眼中瞧出別樣的心思。
她們中,一個怯怯的拉著沈黎黎的手:黎黎姐姐。
叫完人,眯著眼睛咯咯笑。
她們中,一個慈愛美麗,恭恭敬敬的:沈小姐,多謝你了。
沈黎黎眼前一黑,扶著門框差點暈倒。平了平,開口發問:滬生大哥,從醫院回來,就看見心蕾嫂子已經上吊了?
傅春圖直覺抓住:滬生,阿寧死的時候,你在醫院,心蕾在哪?她如何得知阿寧的死訊,是有人送信嗎。
滬生搖著頭:今天阿寧的手術,心蕾說,無法請假,那大戶人家的少爺纏的緊,不聽話,她忙完盡快來醫院....我左等右等,沒等到人,阿寧死後,我跑回來通知,就看見她已吊死在房梁上了。
沈黎黎:大戶人家的少爺,是誰?
滬生:心蕾這段時間怪怪的,跟她說話,時不時的沒反應。我問她,她含糊其辭的,但是拿回來的薪水確實不少,我再問,她就發脾氣。
有鄰居驚訝:呀!該不會去暗門子了吧。
沈黎黎和傅春圖怒瞪那鄰居,逼他閉上嘴。滬生掙紮著衝上去打罵:心蕾最安分,你個小赤佬敢汙蔑心蕾?我弄死你!
那鄰居躲著,不敢吭聲。吳嬸指指點點:王麻子,你嘴巴是個不幹淨的,十三點,心蕾這麼多年你不了解,大家夥最了解,你滿嘴噴糞,滬生打你活該!
沈黎黎和傅春圖對視一眼。沈黎黎上去幫著教訓,趁著不注意,傅春圖檢查心蕾的屍體。
留下一些鈔票後,離開蕭家後走步回家。街道上人煙消無,唯有寒風尾隨。
沈黎黎:表哥,我覺得不對勁。
是開始發揮沈黎黎“小神探”的本事了。傅春圖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心蕾嫂子,給大戶人家啟蒙,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為何含糊其辭?”
“阿寧死後,心蕾嫂子不在醫院,是如何得知死訊的?”
傅春圖點頭:三個疑點,你說出了兩個,還有一個是心蕾的真實死因——她的脖子上,有很深很深的勒痕,似乎是用上吊遮蓋另一道淚痕,雖然重疊覆蓋了,但邊緣處還是可見端倪。
這個需要老高的專業了。黎黎,實話告訴你,整個巡捕房,我除了署長、祁明、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是了。老高畢竟曾是“嫌疑犯”,有前科的。雖然現在是隊友,可傅春圖草木皆兵,更何況,如今的法醫,“上頭有人”。
“整個巡捕房,充斥著各界勢力安插進來的釘子,有的要洗白,有的要保護,各有目的,烏煙瘴氣的很。”
沈黎黎點頭:明天,再讓高醫生以吊唁的形式,偷偷檢查一下。表哥,如果心蕾嫂子真實死因不是上吊自殺,那麼,阿寧的死,應該也別有隱情。
貿易公司要放假了,我有大把的時間替阿寧和嫂子討回公道。天老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吧,你幹的這叫什麼事?你良心能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