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慈醫院的走廊上,護士站小鄧正值班,看見高遠瞻好奇:咿?高醫生不是下班了嗎,今個您也不值班呀。
高遠瞻微笑:36床的病患三天後手術,是我入職後的第一次主刀。反正也睡不著,索性來醫院研究研究病例,看看有沒有更穩妥的方案。我去找院長了。
小鄧用佩服的口吻回複:您別跑空了,院長被金家的司機接走了,今個不回來了。
高遠瞻:金家是誰病了嗎?
小鄧搖頭:豪門秘辛,生老病死都是大事,哪能隨便打聽出來。不過看司機來去匆匆,應該挺著急的。當時院長正在開會呢,開了一半就被叫走了。
高遠瞻哦了一聲離開護士站,樣子走上樓,實際趁小鄧不注意,閃身躲在死角處,朝停屍房而去。與以往不同的是,停屍房今晚上了鎖。
上鎖?高遠瞻熟。他曾經就趁著夜黑風高,來停屍房偷過屍體假裝夏美涵的。美涵,你應該往生了吧?高遠瞻恍若隔世,晃了晃腦袋,輕車熟路的捅開了停屍房的鎖。
阿寧小小的屍體就放置著。安靜的閉著眼睛,猶如睡著了那般。
高遠瞻心酸。
次日,貿易公司宣布年假。可沈黎黎心不在焉,興致怏怏,美露不解:黎黎,放假了,休息了,你看著不高興呢?
沈黎黎紅著眼睛,敷衍道:高興。
美露:你什麼時候舉辦蛋糕派對呀?
沈黎黎跟沒聽見似的,滿腦子都是光速回家打探消息。方曉婷從車裏下來,衝沈黎黎招手:黎黎!我也放年假啦!
沈黎黎:曉婷,你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方曉婷:我來接你,晚上金絲絲舉辦訂婚晚宴,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對了,你年假怎麼過呀,回蘇州?要不,跟我出去玩吧。我請你,咱們去廣州玩?
沈黎黎:金絲絲?金霏雨的妹妹?
方曉婷點頭:是啊。
沈黎黎來了興趣:我去我去。美露,你去不去?
名叫美露的女孩一臉不自然,不知道何時有的尷尬與嫌隙,避之不及道:我不去!
蕭家落敗,金府恢宏,真是諷刺!方曉婷帶著沈黎黎參加金絲絲的豪華訂婚晚宴時,傅春圖帶著高遠瞻參加了林心蕾的葬禮。
林心蕾脖子紫了一圈,死不瞑目的躺在棺材裏!棺木不算頂級,可也是清貧人家力所能及購買到最好的。傅春圖和滬生說話間隙,高遠瞻看清了林心蕾的儀容。
“心蕾啊,命苦,嶽母早去,是嶽父靠教書賺取薪水養活大的,我和心蕾是鄰居,算得上青梅竹馬,嶽父病重那年,將心蕾托付給我家,第二年,我們就成婚了。”
“心蕾自小在這一片,是出了名的美麗,但她知書達理,心地善良,嫁給我之後相夫教子,操持裏外,我們夫妻雖清貧,跟著我沒有富貴日子,可她從不說什麼,我們沒有紅過臉。”
“嗬。她死了,我怎麼辦?”
“阿寧也沒了。傅探長,我人生到頭了。看不到希望了....”
傅春圖一邊聽著,一邊留意著高遠瞻背後的動作,還不能敷衍,真是一心三用。他將滬生拉近,低聲道:滬生啊,我聽我家鄉的老人說過,人真正的死亡,是世上再無一人懷念、惦記,才會真的魂飛魄散。反之,如果總有人惦記、懷念它,那麼,就不算真正的死亡。
所以你要振作,你還年輕,你得替心蕾、阿寧繼續活下去。對不?
滬生的心一點點的複蘇:真的?
傅春圖也不算說假話,雖然那個家中老人是編的,但道理是這個道理吧,於是他篤定的點頭:當然了。
觥籌交錯中,沈黎黎拉著方曉婷詢問:怎麼沒看見金霏雨?
方曉婷立刻聯想到什麼:黎黎!不會吧?
沈黎黎:啊?
方曉婷跟破了案似的:老實交代,在我不知道的什麼時候,你跟金霏雨相遇了?對他芳心暗許?
黎黎,金霏雨雖然長的帥,可他太死板了,一點也不有趣,像極了他祖父!你這麼有趣,嫁過去,會被磋磨的。相信我,我爸爸安排我金霏雨相親,光想想就害怕,嚇得我立刻狂奔出門,車門都來不及關就讓司機狂踩油門開出八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