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黎鼓著腮幫子:我覺得得給他找點事兒幹,他不是差點成了醫生麼,反正巡捕房法醫是幹不成了,不如讓他再去醫院試試?人忙起來,就沒空瞎想了。提起醫生,對了表哥,滬生哥家的女兒阿寧,慈善基金會是怎麼回事啊?
傅春圖:慈善基金會,是由政府號召,民間商會注資管理的慈善性質幫扶。雖然是政府號召,但管事的還是那群商人。現任會長是滬上名媛金絲絲的哥哥,金霏雨。
金家是老牌貴族,最講究規矩。金霏雨被金老爺子看中,一手撫養,很是看重。但是我聽說金老爺子嚴苛、養的金霏雨也是如此。
每年需要幫助的家庭、提交給基金會,由專人去調研,符合要求才會撥款。
沈黎黎:那我懂了。調研的過程需要很久?關鍵,還要排隊,是不?
傅春圖點頭:人能等、病能等麼?唉。基金會對阿寧這種情況來說,形同虛設罷了!阿寧生下來就有心髒病,這些年全靠滬生兩口子日夜做活,賺取醫藥費,勉強續命。再拖下去,恐怕....
他們活著、度過的年歲,宛若一聲歎息!
沈黎黎決定幫助他們:表哥,既然答應了幫著走動走動,就不能光說一說哦。你明天就去慈善基金會吧!高遠瞻麼,交給我,我一定讓他醒過來!
傅春圖再一次認識到收留沈黎黎的投奔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次日,高遠瞻從宿醉中醒來,準備照舊神隱,可這次失算了。沈黎黎搬著凳子坐在房間門口,疊著二郎腿,一副不好惹的樣子:醒了?
高遠瞻:讓開。
沈黎黎:嗯,不錯,知道回話了。那就算算賬吧!
高遠瞻:什麼賬?
沈黎黎氣笑了,掰著指頭劈裏叭啦的算:在我表哥這裏住了七天,房租你賴不掉吧;我表哥每晚去百樂門接你,替你墊付的酒錢,你得還了吧?滬生大哥定時定點把你送回來,專車的錢你得結了吧!——還有本姑娘我!
你耍酒瘋、吐的昏天黑地、鬧的雞犬不寧、我任勞任怨的照顧你,做保姆還有薪水呢!
高遠瞻摸了摸兜,空蕩蕩的,尷尬的扯出一句話:先欠著你。
沈黎黎不幹了:你想的美,沒錢就給我打工還債。收拾收拾上班吧,有個病人,四歲,先天性心髒病,你有法子沒?
高遠瞻瞠目結舌。
這廂。傅春圖特意去了一次慈善基金會,見到了金霏雨。男人二十五歲的樣子,待人接物如同他的頭發一般一絲不苟。此刻坐在接待室裏,認真的回答:傅探長宅心仁厚,我會讓人核實真實情況。如果情況屬實,金某一定會安排。
傅春圖第一印象,是年紀輕輕的男人渾身充斥著暮氣沉沉的死氣,雖然華麗、也腐朽。
一如接待室裏的盆栽葉子樹,被照顧的好好的,卻跟路邊野蠻生長的葉子樹全然不同,少了那股子朝氣。
傅春圖不喜。
“如此,勞煩金少爺。還請您關照下去,毋要懈怠!人命關天。”
金霏雨聽懂。當即喚來一個工作人員現場安排。工作人員的探訪是晚一步去到滬生家的。沈黎黎已經帶著高遠瞻上門了。
滬生出去賺錢了,留下妻子心蕾在家照看女兒阿寧。四歲的女孩生的雪嫩粉白,相貌八分神似母親,是個美人胚子。
沈黎黎端著糖水誇讚:心蕾嫂子好生俏麗!滬生大哥有福氣。
心蕾羞澀,摸了摸不施粉黛的臉龐:哪裏敢擔得起沈小姐一聲嫂子呀,喚我蕭氏就行。
沈黎黎:我可不是什麼千金小姐,我老家在蘇州吳縣,算不上頂富裕,爸媽做點絲綢小生意,吃喝不愁罷了。咱們沒那規矩。況且,我可喜歡小阿寧了。
小阿寧乖乖的躺著,由高遠瞻檢查身體,她似乎已經習慣這個流程,從頭至尾非常配合。
“叔叔,你喝酒啦?”
高遠瞻:熏到你了?
阿寧如同一隻雪媚娘,細看,臉龐上還有絨毛:叔叔少喝點酒哦。要注意身體,不要像阿寧一樣哦!
聽著稚子真心。心蕾紅了眼眶:我可憐的女兒——
沈黎黎安慰:嫂子莫傷心,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高醫生人如其姓,可是高材生呢。況且,我表哥答應了幫著去慈善基金會走動走動的,咱們人多力量大,辦法多著呢。
心蕾感動、感激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