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淑婷接話:“總擺一副臭臉不說,還攤上那樣一個爹,如今葉二那死丫頭也被退了婚,和成安侯府這樣的人家做姻親,出門在外,我都抬不起頭來。”
“還有,上回我說去找她借幾副首飾,您沒瞧見她那眼神,簡直將我當成打秋風的破落戶,簡直氣死我了。”
嚴老夫人安慰道:“放心,今兒那毒婦竟然在家裏揮劍砍人,還害得琬兒動了胎氣,我非讓你哥哥休了她。哎,就是不知道琬兒怎麼樣了,服了藥可好些,我的乖孫兒哎,可別出什麼岔子才好。”
見嚴老夫人又去按頭,嚴淑婷忙說:“娘您別著急,琬兒姐姐沒事。”
嚴老夫人不解:“可先前我見琬兒痛得都說不出話來,要不是為了照看琬兒,我都要親自去找那毒婦算賬。”
嚴淑婷保證:“琬兒姐姐當真無礙,先前那般,是做給哥哥看的。”
嚴老夫人放下心來:“那就好,琬兒做得好。”
嚴景知再也聽不下去,鐵青著一張臉,抬腳進門。
母女二人見毫無預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都嚇了一跳,立馬噤聲。
很快,嚴老夫人回神,對著嚴景知招手,笑得一臉慈愛:“我兒來了,快坐。”
嚴景知破天荒頭一遭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離嚴老夫人最遠的椅子那坐了。
一州知府,板起臉來,氣勢逼人,母女二人心中皆是一驚。
嚴淑婷忙笑著起身,朝嚴景知行禮請安,“哥哥。”
嚴景知盯著她,目光審視:“今日你為何來衙門?”
嚴淑婷扭了扭身子,撒嬌道:“當然是想哥哥了,偷偷去看你。”
嚴景知皺眉又問:“那又為何躲在議事房外偷聽?”
若她沒有偷聽到墨文和他的話,便不會惹出這一大堆爛攤子。
嚴淑婷嘟嘴:“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呀,哪裏算什麼偷聽。”
五年前嚴景知來徽州赴任,一家人最開始就住在知府衙門後麵的宅院裏,那時嚴淑婷還小,整日往衙門跑,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知府大人唯一的親妹妹,自然無人攔她,於是就養成了她進出衙門無需通報的習慣。
嚴景知想到這一點,又想到從來不會給他添麻煩的葉青梧,冷聲道:“日後無事不得隨意出入衙門,若有急事尋我,需得讓人通報,我也會交代下去,你若為難差役,休怪我不客氣。”
嚴淑婷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在親哥這遭到此般嚴厲訓斥,氣得跺腳,看向嚴老夫人:“娘您看哥哥。”
嚴老夫人了解自己兒子,打量他神色便知他是真的動了怒,忙往下壓了壓手,示意嚴淑婷稍安勿躁。
等嚴淑婷坐下,嚴老夫人這才問:“我兒今兒這是怎麼了,可是衙門裏頭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嚴景知有心為今日之事斥責幾句,可望著那明明才四十出頭,卻因操勞過度,如今老得看起來足像五十歲的婦人,實在不忍苛責。
他沉默著,良久,才開口,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倦意:“母親,以往您如何待青兒,兒子多少都知道,但青兒從未向兒子告過狀,兒子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說什麼。”
“可今日之事,青兒著實受了大委屈,她如今鬧著要和兒子和離。”
“您也知道,兒子是真心中意青兒這個夫人的,您日後,待她和善些可好?”
說到最後,嚴景知起身,跪到地上,重重給嚴老夫人磕了個頭。
聽完嚴景知這番說辭,看著嚴景知這番做派,嚴老夫人頓時不高興了,當即黑臉。
“怎麼,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供你讀書入仕,為你娶妻納妾,更是為了葉家子嗣一事操碎了心,如今說你媳婦幾句都不行了?”
“再說,那成安侯府是什麼好人家,那葉青梧又是什麼好兒媳,整日在我麵前擺著個臭臉,如今她二妹又被退了婚,還是被新科狀元退的婚,往後回京,你和那周家郎君同朝為官,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著這層關係,你怎好和他交好。”
“要我說,你就趁此機會,幹脆休了她。你是沒瞧見,今日她砍傷的那婆子,差點就死了。這樣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兒媳,我是不敢要。”
嚴老夫人喋喋不休數落著葉青梧。
嚴景知忍無可忍,猛地抬頭,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