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定山先生的一生是教書育人的一生,他在給友人的信中說:“自己對教書有天生的愛好”,“筆耕墨耨自年年”。他終生與筆為伴,與硯為友,留下了大量文稿、詩稿和書法墨跡。其書法從歐陽詢入,崇尚“二王”。所臨法帖有數十種之多,故能深得神髓,形成典雅的學者書風。先生精於用筆,他的字結構精當,點畫分明,方圓均備,清雅秀美中有勁健之姿。尤其是行書,參差有趣,顧盼有情,寓剛勁於圓熟之中,既遒勁又飄逸。此墨跡既是韓氏書法佳品,同時也是研究隴右文化的珍貴資料。在長期伴隨他生活的端硯上他曾留下硯銘:“早歲疲牛苦著鞭,筆耕墨耨自年年。老來喜遇東風暖,再趁陽和種石田。”這也是先生一生的寫照。
韓定山先生著作計有《長春樓詩草》、《長春樓文存》、《長春樓藏書目錄》、《長春樓讀書錄》、《陰平國考》、《文縣耆舊傳》、《修誌私議》、《彷徨集》、《更生集》、《麥積山記遊》、《蘭州市名勝古跡概述》、《甘肅曆史自然災害錄》數十種等,現已整理,備待刊行。西北師範大學副教授路誌霄先生評曰:“定山詩、古文辭皆其所擅。為文筆致清新,曲折如意,而熔鑄古今,機杼自出,因能壇坫獨高,名噪隴右。而其詩尤具特色,大抵情真意摯,節奏自然,純從心坎中流出。或追溯往事,長言詠歎,情狀曆曆,恍若在目。或感觸時事,嘲諷間陳,歌泣並作,極盡誅伐之能事。所謂溫嶠燃犀,百怪畢形,儼然史筆也。至其遊戲筆墨,亦複淵雅逸放,波浪動蕩,莫測其極。蓋胸中儲萬卷書,供厥驅遣,自非播弄空文者所能望見也。”
他古文根底深厚,知識淵博,才思敏捷,文筆清新,擅長文史、方誌和詩詞,著述甚豐,聲望甚高,名噪隴右。甘肅詩詞學會會長、詩人袁第銳評價其詩曰:“意境超脫,若絕俗塵,吾以為可與白香山、杜少陵作並傳。”他又在為新近出版的《韓定山墨跡》作的序文中說:“先生絕句清新可喜。讀之極饒韻味。如其《長安遊雁塔寺》雲:(其一)長安道上騁征鞍,十丈紅塵興未闌。我少宦情來雁塔,也從絕頂望終南。(其二)碑碣林林爾許稠,題名未必便千秋。南華物論隨時變,漫詡人間第一流。詩句飄逸鏗鏘,頗富唐人韻味。其二意境超脫,若絕俗情。“題名未必便千秋”之句,尤足令人深思。
流沙漢簡中創出的美麗
簡、牘與“簡牘之鄉”
早在造紙術發明之前,漢字書寫在絹帛或簡牘上。絹帛因價格昂貴,且不宜零散割裂,故普遍而大量地使用的漢字載體是竹木簡牘。由於早期紙張質地粗糙而且不便書寫,產量也小,所以即使在造紙術發明之後一個相當長的曆史時期內,簡牘仍為主要的書寫材料。實際上,直到晉代以後,簡牘才完全被紙所取代。
“簡”是指用竹或木切削而成的具一定長、寬、厚度用以寫字的薄片。
“牘”,實即長方形的薄木板。未書字者日版,書字者日牘,又名為“方”。
甘肅東部在戰國時乃秦國腹地,西部在兩漢一直為邊防要地。境內長城綿亙,烽燧相望。甘肅又是絲綢之路的中心段落,長時期發揮著中西文化交流主通道的作用。因此,在唐代以前,甘肅地區不僅軍政公文往來頻繁,民間的經濟、文化也相當繁榮,乃至《資治通鑒》有“天下稱富庶者無如隴右”之說。這是甘肅擁有大量古代簡牘的曆史背景。《儀禮·聘禮》雲:“百名以上書於策,不及百名書於方”也就是說,當書寫內容較少,不超過百字,不須聯簡成冊時,即可寫在牘上。此外,還有觚、簽、封檢、符傳等多種形製。甘肅簡牘不僅數量大,跨時長,而且材質繁雜,形製多樣,使我們對古代簡牘風貌,能有較全麵的認識。甘肅簡劄就地取材,以木質為主,有鬆、雲杉、紅柳、水柳、白楊、胡楊等。關於簡劄規格,文獻記載說一般有三種長度:漢尺二尺四、一尺二、八寸。而甘肅所出簡冊則尺寸不一,遠非上述三種長度所能包容。
甘肅是位居全國前列的文物大省,所擁有的眾多珍貴文物,大都呈現濃鬱的地域特色。其中,曆史價值最高、在世界文化史上閃耀異彩的,應當首推秦漢簡牘。簡牘自它麵世以來,經曆了一個多世紀的不斷發掘、整理和研究,已經形成了一門獨具特色、內容廣泛的新興學科——簡牘學。其中包括大到國家的政治、軍事和經濟,小到百姓的衣食住行,以及文化藝術諸多方麵。這門學科已為世人所矚目,已成了一門國際性顯學。甘肅的簡牘,以其出土時間早,數量多,保存好,文物史料價值高,而為全世界學者所關注,甘肅因而也被譽為“簡牘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