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秋天,田裏的水稻飽滿沉甸,遍地都是金黃,山中的葉子變黃,然後飄落,鋪滿人們行走的小道。不知名的野花隨意地開放著,人們出門入門總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那是一個喜悅的季節,對大多數農家人而言。
起初幾天,傻子怎麼走都像是走在村裏,到處都是與村裏的一樣,土磚舊瓦,不收邊幅的婆娘,一樣的給他飯吃,他都感慨原來村子是這麼大,他以為世界就是這樣了。
但他一天天地走,渴了就喝井水,河水,餓了隻需在農家的門一站,困了在收割完的禾草堆上一睡。終於過了幾天,他走到水泥地上去了,他踏著結實的地板,用手撫摸著不一樣神奇般的土地,不會有坑坑窪窪,不會粘著鞋子,不會有牲畜的糞便。
傻子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也許他成為了一個又出息的人呢,他覺得村裏肯定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東西,知道也肯定沒走過,而如今他走在水泥地上,盡管他穿的是一雙破爛的布鞋,盡管他的衣服滿是泥土油漬,還有小洞,但他覺得他不一樣了。
傻子懷著歡快地心態蹦跳在水泥版上,看到不一樣的灰色天空,看到道路兩旁的燈柱,被排列地直挺挺的園林處,不時有汽車的聲音從他耳邊呼嘯而過,有時還伴有有罵聲,那輛汽車被傻子擋著,車後的汽車急躁地發鳴笛聲像衝刺的號角,車裏的人用傻子聽不懂的話氣勢洶洶地說著什麼,但傻子隻是轉過頭來,對著車傻傻地笑,不放機會地端詳著汽車。
“快走開,傻球。”
傻子不明白傻球的意思,但他還是聽出來“走開”,當他快速地退到路一邊的時候,汽車飛馳而過,吹動傻子幾個月未理發而形成的長發。
傻子走到城鎮中的時候,已是傍晚,傻子餓了,他想找一家人要些吃的,但一眼望去,全是緊閉的鐵門,冰冷地反射著金屬的寒光,拒絕著不懷好意的人接近,傻子隨便找了個門敲了敲。
“你是誰呀?”出來一名四十多歲的大嬸。
“大嬸,我叫王非貴,也有很多叫我們掐傻子。”傻子笑著。
“我又不認識你,真是個傻子,你要幹什麼!哎,別碰我的門,都髒了。”
“……我餓了。”
“餓了不會自己去買吃的麼,都說別碰我的門,瞧你那樣。”說完,門便被猛地關上了。
“姐姐。”傻子又敲了一扇門,開門的是一個漂亮時尚的少女。
“嗯?”
“有什麼吃的可以給我麼?”
“哪有什麼給你吃的,我們的剩的東西都給kity吃了。”
“kitty?”
“我家的貓。”
“那你可以給點其他的東西給我麼,我好餓。”傻子撫著肚子笑著,然後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有,自己找去!”門又被關上了。
傻子終於又開始閑逛了,在村子他是吃飽後的散步,如今卻是為了找吃的,他走過來又走過去,終於停在了一個賣燒餅的攤子麵前,終於,他走向前。
“大爺,我可以吃個燒餅嗎?”香味飄到傻子的鼻子裏,勾動著肚子發出抗議。
“當然可以,小夥子,五毛錢一個。”大爺慈祥地笑著,像一個親人。
“錢,哦!”他從衣服的左袋摸出一大堆毛票,他記得這是父母不見了之後鄰居親戚給他的“這是你爸媽留給你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