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是些野蠻人。多蘿西充滿優越感的在心裏嘲諷。
“當然啦,很好吃,特別是有一種叫‘洽洽’的。”
可悲的世界,連瓜籽都沒吃過。葛烈富充滿優越感的在心裏嘲諷。
“是所有瓜的瓜籽都可以吃嗎?”
那裏肯定食物奇缺。多蘿西想
“對。”
她饞了。葛烈富想。
“金傑拉瓜籽也吃?”
真惡心。多蘿西想。
“對。”
那是什麼東西?葛烈富想。
“勃勃塔塔卡卡瓜籽也吃?”
怎麼咽的下去?多蘿西想。
“對。”
這名字可真怪。葛烈富想。
“月瓜籽也吃?”
他撒謊。多蘿西想。
“對。”
至少這個世界還是有月亮的,雖然我還沒見過。葛烈富想。
“你撒謊,月瓜根本沒有籽!”
葛烈富被這個饒舌的丫頭片子搞的無所適從,幹脆又從旮旯摸出一個椰殼,從中掏出一把紅燦燦的瓜籽遞過去,(夢魘瓜籽濕的時候呈橘紅色,曬幹以後是紅色。——我注)說:“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多蘿西差一點就接過去嚐了,並不是因為嘴饞(有她也不承認——我注)而是本著一種為魔法事業犧牲貢獻的精神。
而且,據他說這東西吃下去不是能看到自己最想看見的人或物麼?
說不定能讓我看到查拉·白堊。她不禁遐想。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注)
但是美好的遐想突然變成了惡心的圖像,多蘿西忿忿回絕:“這些都是你從嘴裏一粒一粒吐出來的吧。我才不碰呢。”
“拉倒。”葛烈富將瓜籽又收藏回椰殼。
“說效果。”她手中編織的東西這時已初具規模,但還看不出那是什麼。“那麼吃多少才見效呢?一顆?兩顆?十顆?一百顆?”
“一把。”葛烈富回憶了一下,說。
(其實葛烈富隱瞞了一些內容,事情是這樣的:某天,正如他所說,葛烈富突然覺得很無聊,然後嗑瓜子消磨時間。嗑著嗑著,他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額上發燙,心神蕩漾,然後幻覺出現,晃動的光幕中他看到了她,並且那形象越來越清晰,直到固定。為了保護隱私,我就用“她”來指代她,就是那個他最想看見的人。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那麼讓他喘不過氣來,不同的是,此時看上去她的神情不再是冷漠的冰霜,而是洋溢著熱情,或者說妖魅。他看見她衝他一笑,然後什麼也不說,轉頭就跑。他愣了一下,回味那個微笑,終於頓悟那是一個邀請。他撒丫子就追,可是她已跑的沒影了,但沙地上留有一串歡快的腳印。他屁顛屁顛的尋蹤追去,翻山越嶺,直到某處,她正等在那裏,然後衝他張開雙臂,宛如天使的翅膀,宛如天堂之門……好夢醒來,他發現他正在一個未知的山穀,死抱著一株姿態奇異的樹。樹幹婀娜的像女性的妙曼身軀。開始,他尷尬以為這隻是一場夢遊,俗話說月滿則虧,那啥則那啥麼,直到轉天他又嗑瓜子磨牙,夢境重現了,還是那個山穀還是那棵樹還是那個無可言說的姿勢……然後他就發現了夢魘瓜籽的奧秘,與其說它能讓人看到自己的奢望,不如說它更像一種,嘶,你知道的,那種助興藥物……然後葛烈富樂此不疲。然後……那棵樹下長出了一株小小的苗,開出一朵很曖mei的花,這朵花慰藉了他的寂寞,讓他感到親情在胸中泛濫,此後他經常去看望它,跟它聊天,與它遊戲,並趕走一切試圖接近它的蜂蝶。這朵花也很神奇,花開之後,隻越來越嬌豔,去不凋謝。他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並給她取了個名字,叫葛粒。——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