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眉飛色舞,阿吧呀吧的在少女麵前邀功。
“別裝了。”少女徑自到篝火前挑挑揀揀,看樣子還沒吃飽。
“嘿嘿,你看出來了啊。”野人扔掉木棍,不安的搔頭:“我叫葛烈富。”
“古怪的名字。我叫多蘿西。是個女巫。”多蘿西正翹著指頭撕下一小條魚肉,吹涼,塞進嘴裏,秀氣的咀嚼。
“女巫?嘶……”葛烈富目瞪口呆。
“有什麼好奇怪的。沒聽過魔法國度奧茲蘭德嗎?我就來自那裏。呸,烤糊了。”多蘿西甩掉剩下魚肉,捋了把幹草擦擦手:“那麼你呢?”
“不管你信不信,我來自另一個世界。那裏可沒有魔法,巫女什麼的。”
沒有魔法和女巫的另一個世界?多蘿西皺了一下眉毛,然後很快就釋然了。
腦海中,她把它理解為偏據滄海一粟的一個未知島國,那個國家肯定是蠻荒而閉塞的,連奧茲蘭德的威名都沒聽過。也就是說眼前這人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殼居男”。(翻譯成咱們的文字大概就是“土豹子”的意思——我注)想到這裏,多蘿西又揶揄又憐憫的微微搖頭。
“你怎麼不震驚?”
“幹嘛要震驚?比你來路更奇怪的人我見多了。我可是一個女巫”(其實隻是見習,當然她沒必要說出來——我注)
“可我很震驚。為什麼我能聽懂你們的語言?或者說為什麼你能聽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語言?為什麼我們能夠交談?”
“你是人吧?”
“你怎麼罵人啊,我當人是人!”
“那不就得了,人當然懂人話。就像安柏爾利亞的觸手魚即使遊到了伏布爾利亞也可以輕鬆的跟那裏的同類交談。”
葛烈富有點頭昏,這裏出現了三個他聽不懂的詞,“安柏爾利亞”,“伏布爾利亞”,和“觸手魚”。據他分析,前二者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兩處地名,大概相隔甚遠,“觸手魚”是什麼呢?他想到章魚之類的軟體動物。
“恩。有道理。肯定就是這樣的。”葛烈富索性不去思考這麼深邃的問題,假裝自己被說服。
(這說明他很聰明,但是懶得往深處思考,這也是其性格設定——我注)
“我也有個問題。”多蘿西瞧著他跟沒事人一樣翻撿著兩個昏迷的海盜的隨身物品,心生疑惑。
“你問你問。”葛烈富擺弄著來自這個世界的火銃,根據其構造和做工推測文明程度。很奇怪,這個世界科技和魔法居然共存。
“剛才我明明瞧見你也吃了那個夢魘瓜,看上去怎麼你完全沒有反應?偷偷吐掉了?”
“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那東西叫夢魘瓜啊。這島上有很多,我常吃。”
“你就沒產生過幻覺?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難道他那個“世界”的人對夢魘瓜的致幻作用免疫?
“有啊,第一次可把我嚇壞了。後來嘛,吃的回數多了,習慣了也就習慣了,我甚至還跟他交上了朋友。一個人太寂寞了嘛。”
“它是什麼東西??多蘿西揣度這家夥的幻覺會是什麼怪獸?”
“不,是一個人。你瞧,現在他正對我們笑呢。”說著,葛烈富衝虛空打了個招呼:“你好啊。”
(嗨,你們好。——我注)
多蘿西哆嗦了一下,忍不住也回頭望向虛空,那裏當然還是虛空:“要死啊你。別一驚一乍的好不好?你還有別的衣裳嗎?”火光在這家夥沾著油汗的光膀子上一跳一跳,這讓她覺得又礙眼又難堪。
“嘿嘿……”葛烈富也知道這身打扮此時比較欠妥,幹笑說“來的有點兒倉促……”
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
於是多蘿西隨手揪了一把茅草,揉搓編織著。手很靈巧,草很聽話。
而葛烈富尷尬的轉移話題“那啥,你知道麼,夢魘瓜有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