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霜雪話尾處一字一頓，臉上綻放出邪魅的笑。
他的話，他的笑，讓看在眼中的龍玉蛟全身都開始不自覺的顫抖，眼底震蕩如同天塌地陷一般。
她此刻仿佛正在被一條黑斑巨蟒纏繞全身，那種感覺讓她全身冰冷，讓她感到窒息根本無法呼吸。
“呃！”
龍玉蛟手上用力，簪頭又深入幾分，步霜雪發出一聲悶哼。
鮮血順著傷口流出很快濡濕了他的黑袍，讓傷處的布料在昏暗的光線下現出詭異且錚亮的光。
被巨蟒纏身的錯覺消失不見，龍玉蛟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刺傷了步霜雪，她想鬆開握著發簪的手，手卻被步霜雪握的更緊無法抽離。
龍玉蛟驚愕的看著他，他的唇角滴出血來，臉上的笑意卻未消減半分，甚至看不出一點疼痛的模樣。
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龍玉蛟的眼眶不受控的滾落下來。
步霜雪將龍玉蛟拉坐到身側，用染著血的手顫抖著輕觸著龍玉蛟的臉龐，幫她拭去淚痕，探頭用已漸失血色的顫抖嘴唇輕吻她的紅唇，然後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姐姐不怕，我……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
“姐姐，蛟兒……”
“……”
“別……別離開我，好不好?別離開我。”
支撐不住的步霜雪聲音中有著哭意，幾句話後歪倒在地，龍玉蛟像丟了魂魄般木木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屋子。
“看住她！！”
站守在門口的肅九聞到淡淡的血腥氣，低頭細看見走出來的龍玉蛟右手上竟然染有血跡，驚愕之下大喊一聲迅速回屋將躺在地上的小公子扶了起來。
“小公子?！你怎麼樣?！！”
屋外龍玉蛟已晃走到院中，聽到肅九的話一名龍羽衛幾步過去反押住了她的胳膊，這個畫麵被扶坐起來的步霜雪收入眼中。
“別……別傷她。”
“小公子！她要殺你！！”
“我讓你們……別傷她！！！”
步霜雪瞪視著肅九，一句低吼聲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當他轉頭再看向院中人時，眼睛一開一合間竟然看到數名蒙著麵的黑衣人闖進院中。
肅九衝了出去，和那些人交戰成一團。
刀光劍影……
廝殺喊打……
龍玉蛟依舊失魂落魄的如風中楊柳般被那些人撥來拉去，完全不知道躲閃。
步霜雪扶著床，強撐著站起衝出去，剛走到門口就不支的倒趴在地上，又開始一點一點的朝著那個水藍色的身影開始爬行，但最終……
肅九和龍羽衛不敵來人，他隻能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來人一左一右架著雙臂縱身飛上屋脊帶離。
氣血翻滾……
步霜雪的眼前變得如烏墨般一片漆黑。
*
兩年後。
晴空萬裏，遠山邊一條清澈的小溪蜿蜒而下，在夏日獨有的溫熱光線中閃動著粼粼波光。
十幾名女子三三兩兩結伴蹲站在溪邊捶洗著自家衣物，閑話家常時說到有趣的地方都會放聲哈哈大笑，沒有半點玉京城中那些女子的遮掩避諱之相。
“阿姣姐。”
“福歡，你也洗衣服?”
“嗯。”
龍玉蛟端著裝著髒衣服的水盆剛出院子就遇到了福歡，兩人肩並著肩，有說有笑的朝著溪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