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怡然居有一個壯漢要對年少的步霜雪意圖不軌,龍玉蛟雖沒將人抓獲,但也一把扯下他的遮麵麵巾,看到他的左耳後有顆黑痣。
細細打量男人的高大身形,再看他耳後的黑痣……
龍玉蛟的眸光微斂,將步霜雪輕輕放在地上,緩緩起身拔出發間的金簪抵在了來人的後脖頸上。
肅九的注意力剛剛全部集中在步霜雪的身上,當他感到殺氣從後身襲來時已為時已晚。
“龍護衛,你這是做什麼?”
“八年前,出現在怡然居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
龍玉蛟的話讓肅九眉目一驚,他沒想到那麼久遠的事龍玉蛟竟然還記得,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他認了出來。
“龍護衛在說什麼,在下聽不太明白。”
“休要狡辯!那日我雖然沒有看到你的正臉,但是我看到了你左耳後的那顆黑痣!!說,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居心何為?!!”
龍玉蛟手上用力,劍尖前探,殷紅的血跡順著肅九的脖頸流了下來。
肅九的武功高於龍玉蛟,他不是無法逃離,隻是他若動手勢必會傷到龍玉蛟,躊躇之後隻能保持沉默。
“他叫肅九,是跟隨了我多年的暗衛。”
悠悠轉醒的青年睜開眼睛仰視著女護衛,他的話讓女護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也放下了握著發簪的手。
“你說……他是你的……暗衛?”
“是。”
龍玉蛟再次打量肅九……
想起那日在宮中跪了整晚,看到步霜雪身後站了一個身形格外高大的太監。
現在想來,那人也是他。
他確實一直跟在步霜雪身邊,隻是她從未發現過而已。
“他是你的暗衛,那八年前那件事……”
“那件事是我讓他配合我演的一場戲。”
一場戲?
因為那件事龍玉蛟自責了許久,每每想起當時步霜雪那受到驚嚇的樣子都會心疼如同刀割。
可是那件讓她至今難忘的事……
竟然隻是一場戲?
一場隻為了演給她一個人看的戲。
“為……為什麼?”
步霜雪在肅九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與眸光震顫著狂波的龍玉蛟麵對麵的站著。
“因為我不想讓你日日去見塗鴻生,也見不得你總是把目光投放在那些男人身上,隻有那樣做才能讓你主動留在我身邊,才能不讓你三天兩頭的就往外跑去看那些男人!”
“所以說……”龍玉蛟視線中的步霜雪變得模糊起來,“所以說剛才你突然疼暈過去也是一場戲?一場為了不讓我生你的氣,讓我可以和你恢複往日關係的一場戲?”
肅九聞言想要開口解釋,步霜雪卻把他擋到一邊。
“是,沒錯,隻要能讓你留在我身邊,什麼樣的戲我都能演,也能永無休止的演下去。”
此時的龍玉蛟何止是震驚。
多年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步霜雪,此時此刻才知道自己真是蠢笨的無可救藥。
她從未真正認識過他。
她所謂的那些了解,不過都是他的表麵,是他想讓她看到的罷了。
八年多的時間……
他在她的麵前隱藏表演了八年多的時間。
如今這是被她識破了,若沒有被識破呢?
他會繼續隱藏,繼續表演嗎?
“全都出去。”
步霜雪屏退了肅九眾人,關上房門後走到依然呆若木雞的龍玉蛟麵前,抬臂去拉她的雙手。
“姐姐,我……”
步霜雪的手剛剛碰到龍玉蛟,她就如同噩夢中驚醒一般全身肉眼可見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