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父……”
嚴梁輔眼眸逐漸黯淡下來,臨死前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喟歎。
“哎……”他像是無奈,又像是認命,“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啊。”
厲淵渾身一震,再去看他,已是麵如金紙,沒了氣息。
謝卿抱著厲馨趕到厲淵身邊,看死的竟是嚴梁輔,心裏很是罵了他一通。
要死不能死別處去嗎?還讓姐夫親手殺了他,這是誠心惡心誰?
“退後!”厲淵從嚴梁輔屍體上抬起頭,像是沒受什麼影響,輕輕推了推謝卿,將他推回了角落。
沒空給他們敘舊訴情,很快又有旁人撲殺過來。隻是有了厲淵的保護,謝卿雖還是躲在角落,卻著實硬氣了幾分,心落到了實處。
一番廝殺後,殿內局勢逐漸明朗化,瑞王的叛軍已無轉圜餘地,逐漸呈現頹敗之兆。
“殿下,快逃吧,我們撐不住了!”瑞王手下侍衛道。
詔書已經到手,玉璽也已奪得,眼看就要登上至尊之位,叫瑞王這時候放棄,他如何能肯?
“給我抗住了!”瑞王咬牙切齒著,“我才是大譽名正言順的儲君,逃什麼逃?”
他指揮殘餘眾人,群攻盛琸:“給我殺了這個假太子!隻要殺了他,我就是皇帝!”
他臉上顯出癲狂之色,提著劍便朝盛琸衝去。
盛琸一直有洪博飛護著,他自己也有一點武藝傍身,倒是並不怕他。
“盛琸,別做縮頭烏龜!躲在別人身後算什麼好漢?你這冒牌貨,還不與我一決高下?”
隻是瑞王刺耳的叫囂實在讓盛琸難以忍受。他倒要叫對方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冒牌貨。
他沉眸推開洪博飛,一劍朝瑞王刺去,對方見他終於回應,雙眼一亮,以劍迎擊。兩把劍交錯在一起,摩擦碰撞,兩人死死相抵,皆是咬牙切齒。
“殿下!”洪博飛想要護他,卻抽不出手。
盛琸並不理他,手中長劍招式變換,不斷擊向瑞王。瑞王雖愚笨,人卻勇猛,又大了盛琸許多,更有對戰經驗。不僅如此,他還力道奇大,盛琸擊他他不為所動,他擊盛琸卻能輕易將他虎口震得發麻,幾次下來盛琸便有些不支。
一個晃神,盛琸胳膊上便被劃破一道口子。
便在這危機關頭,一柄銀光閃爍的長劍橫空出世,長虹貫日一般擦過瑞王脖頸,釘在了不遠處的大紅柱子上。
瑞王驚恐地退後幾步,身前刮起一道疾風,定眼一看,身著銀甲的冉元白已經再次擋在了盛琸麵前。
“瑞王殿下,讓我來會會你吧。”他麵帶笑意,展臂握上自己的長劍,毫不費力地將入木三寸的劍身拔了出來。
瑞王感受到他身上的殺性和寒意,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敵,正想轉身逃跑,被冉元白從後追上。
他隻能咬牙相迎,硬是擋住了對方猛烈而迅疾的招式。
“盛琸許了你什麼?讓你榮華富貴都不要,這樣替他賣命?”
一路殺到長安,剛剛又戰了魯渝凱,冉元白身上也有不少傷口。但他毫不在意,便像是沒有痛覺一般,招式毫不遲疑。
“你給不了的東西!”
此話一出,他便抓準了瑞王的一處破綻,赤手握住瑞王的兵刃,一劍刺穿了對方的心肺。
瑞王萬萬沒想到他對自己竟這樣不顧惜,那手不像是肉體凡胎,握住劍刃便怎麼也掙不脫,當劇痛席卷全身時,他還有些回不過神。
“你……”喉嚨裏發出咯咯聲響,不一會兒嘴角溢出鮮血。
冉元白見他眼眸逐漸暗淡,鬆了握住劍刃的手,一推瑞王額頭,那沉重的身軀便脫離胸口長劍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