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下了飛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馬趕往往院,心急得連行李都來不及放。
到醫院的時候,淩君則和他外婆都在,三個人氣氛融洽地正在聊天,見他進來了,紛紛往門口看。
“小放回來啦!”沈放外婆許久不見外孫,顯得格外高興。
沈放叫了聲外婆,將行李箱放在門邊,來到馮女士病床旁關切問道:“媽,你身體怎麼樣了?”
對方麵無表情:“死不了。”
沈放外婆不樂意了:“你看你怎麼說話的,生病生傻掉了是吧?”
到底是誰傻?誰傻?!
馮女士被老母一頓數落,心情別提多憋屈了。
沈放外婆又道:“小放啊,這次還要多虧了你這位朋友,沒他在外婆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
沈放笑道:“外婆你放心,我會好好謝他的。”說罷深情地看了淩君則一眼,對方同樣溫柔地回看他。
馮女士來回看了他們幾眼,用力咳嗽了兩聲,眼神警告兩人不要太過分。
因為做的是微創手術,住兩天院恢複良好便可辦理出院,沈放回來這天馮女士正好也可以出院了。她東西早就理好,沒走不過是為了等沈放,所以說她也是嘴硬心軟。
辦好手續出院後,淩君則用車將馮女士母女送回了家,本來沈放外婆要留他們吃飯,但被馮女士否決了。
“吃什麼飯,沈放剛回來你讓他先回去休息一下好吧,改天等我身體好了再來也不遲。”
沈放外婆嘮叨幾句,最後也隻有放棄了。
等老人家走遠,馮女士給了兒子一個眼刀:“快滾!”
沈放坐車裏無奈道:“媽,那你多保重。”
“滾滾滾!”馮桂枝煩得要死,邊走邊擺手。
她知道她是管不住這個兒子了,故而也隻能眼不見為淨。不得不說,胡嘉樂的勸說還是有些用處的。
目送馮女士進到樓裏,沈放長長歎了口氣:“不知道我媽什麼時候才能消氣……”
淩君則握了下他的手:“我覺得快了。”
沈放聽出點他的話中深意,轉頭看向他:“這兩天我媽對你態度軟化了?”
淩君則淡淡道:“至少不討厭吧,阿姨人挺好的。”
馮女士?人好?他那一身青紫可是一個禮拜才徹底消下去的!
沈放視線在他臉上溜了一圈,忽地伸手輕輕掐了下對方的臉,笑道:“我就說我們家小則則是萬人迷,連惡婆婆都被你馴服了。我媽一定潛意識也是個顏控!”
淩君則專心開車,笑著搖了搖頭,沒應他。
過了會兒,他想起一件事,問:“你是不是跟你哥說了咱倆的事?”
“嗯,我讓他勸勸我媽來著。怎麼,他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是昨天莫名其妙發了條短信給他,叫他弟妹,還讓他好好照顧沈放。
兩人回了家,沈放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本該十分疲憊,但為了倒時差,他打算撐到晚上再睡。
翻了翻冰箱,見裏麵有些蔬菜和肉類,應該是淩君則之前買的。
“小則則,今天官人給你露一手怎麼樣?”他跑到廚房門口朝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淩君則喊道。
他的廚藝雖然不及淩君則,但好歹這麼多年自己開夥下來了,不至於是個廚房小白,做幾個家常菜還不在話下。
“你別把廚房燒了就行。”淩君則隨便他折騰,大不了晚上叫外賣。
沈放撇撇嘴:“瞧不起我是吧?等會兒就讓你把這句話吃下去!”
隨後他在廚房搗鼓了一下午,做的菜也是稀奇古怪。
不像淩君則那麼地中規中矩,他的菜中西合並,可以說相當地有創意。
一個水果沙拉,加三菜一湯。
食材大多是冰箱裏找到的,大蝦、番茄、牛肉、一顆洋蔥、幾個雞蛋、吞拿魚罐頭、土豆、一袋青豆胡蘿卜玉米粒。沈放將土豆放水裏煮爛搗成泥與吞拿魚和蔬菜顆粒拌在一起,裹上麵包糠,就成了一道吞拿魚土豆餅;阿根廷紅蝦劈開去蝦線放黃油煎煮片刻,香味撲鼻;牛肉片加入洋蔥與黑胡椒醬,完美搭配;再一個番茄蛋湯,晚飯搞定!
沈放解下圍裙叫淩君則吃飯,發現對方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兩天他一定也累壞了。沈放俯下身在他額間輕輕落下一個滿含愛意的吻:“睡美人,起床了!”
淩君則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鳳眸漆黑如墨,滿滿盛著沈放的倒影。
他可能睡得有些犯迷糊了,一下不知今夕何夕,勾住沈放的脖子將他再次拉下來:“……你回來了?”邊說邊吻了上去。
沈放與他糾纏了一會兒,想起桌上等著他們臨幸的幾道菜,萬般不舍地推開對方:“好了好了,別親了,再親晚飯都不用吃了。”
淩君則愣了片刻,眼神逐漸恢複清明,捏捏鼻梁道:“我睡糊塗了,你飯做好了?”
沈放拉他起來,牽著他的手來到餐桌旁。
他拉出椅子,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請君品嚐。”
淩君則緩緩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筷牛肉送進嘴中,沈放緊張地等著他的點評。
“怎麼樣?”
淩君則細嚼慢咽,當真仔細品評了一番,末了看著沈放微微掀起一抹笑:“好吃。”
沈放心下一鬆,簡直比期末得了全A還要高興。
“你再嚐嚐這個,我讀書那會兒經常做這個,管飽又好吃……”說著將一塊魚餅夾進對方碗裏。
“你也吃。”
兩人你給我夾一筷子,我給你夾一筷子,一頓飯吃得蜜裏調油,別提多膩歪。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沈放放下碗筷丟下一句:“你等等,我拿樣東西。”便起身走開了。
淩君則等了半晌,見他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長方形禮物盒又走了回來。
“給你的。”沈放將禮物遞到他麵前,“拆開看看。”
淩君則接過盒子,抽開上麵的絲帶花,兩三下扯去包裝紙,露出底下有些熟悉的LOGO。
“你又去買了一支?”這盒子上的LOGO和十幾年前沈放送他的那支筆是一個牌子,加上對方知道他把那支筆丟了後就一直說要重新給他買一支,所以並不難猜。
沈放替他打開,果然盒子裏躺著一支精美的黑色鋼筆,與當年他送的那支一模一樣。
“這可是我們的定情鋼筆啊,必須再送一次。”
雖然找不回原來那支,但還好這個牌子的鋼筆屬於經典款,幾十年如一日地賣,現在還能買到。
淩君則珍惜地撫摸著筆身,忽然道:“我也有樣東西要送你。”說完放下鋼筆往臥室走去。
沈放探著腦袋不時往臥室方向偷看一下,十分好奇對方要送他什麼,沒過多久見淩君則回來了,他連忙矜持地坐直了身體。
淩君則走到餐廳邊上,將一個小小圓圓的紅色小盒子扔給了他:“送你的。”
沈放眼明手快地接住,攤開手心一看,頓時愣住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小盒子打開,呼吸都是放輕的:“這是……戒指?”將裏麵那枚款式簡潔大方的戒指取出來,他望向淩君則,“你的那枚呢?”
對戒必成雙,他有一枚,淩君則肯定也有一枚。
“在這呢。”淩君則變魔術般從褲子口袋裏取出另一個小盒子。
沈放招招手:“給我。”
淩君則將自己那枚戒指給他。
沈放站起身,一手執戒,鄭重地在他麵前單膝跪下,用自認最溫柔深情的語氣說道:“肉麻的話就不多說了,這輩子都跟我過吧,咱們再也不分開了。”說完牽起對方的手將戒指套進他的左手無名指。
也不知道是手襯戒指還是戒指襯手,沈放越看越覺得賞心悅目,忍不住吧唧一口親在了戒指上。
親完他站起來,將自己剛收到的那枚戒指塞給淩君則,絲毫不扭捏地說道:“該你了。”
淩君則哭笑不得地接過,照葫蘆畫瓢地也跟著單膝跪下。
“沈放,這輩子我隻想和你過完,我們再也不分開。”說罷同樣在沈放無名指上親了親。
沈放反手將他拉起來,一把抱住,激動得聲音都微微顫抖:“你怎麼有我尺寸的?”
淩君則抱著他輕輕搖晃:“趁你睡著了偷偷量的。”
一段跨越了十幾年的感情,終於得償所願,成就良緣。縱然過程波折不斷,但能相守便是最大的幸運。
一年後。
沈放陪著淩君則清明掃墓,帶著一束花和一些香燭祭拜淩婭。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淩婭的墓前早已有別人在祭掃,兩人看著都是五六十歲的女性。
“兩位是?”淩君則印象裏沒有見過這兩個人。
其中一個道:“你是淩婭老師的兒子吧,我聽過你的戲,你唱得很好。”
另一個道:“我們兩個都是戲迷,以前聽過淩婭的戲,非常喜歡她。最近知道她不在了,就想過來祭拜祭拜她。”
“我媽媽的戲迷?”淩君則訝然。
“你媽媽以前唱得特別好,看到你就像看著過去的她。淩婭老師泉下有知自己的兒子這麼出息,應該也會很開心的吧。”
兩位戲迷與淩君則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沈放將花放在墓前,起身的時候見淩君則凝視著淩婭的照片,眸光閃爍,便有些憂心地拍了拍他的背。
淩君則衝他笑了笑:“沒事,我就是在想,我媽要是知道有戲迷這麼多年還記得她,應該會很高興吧。”
兩人祭拜完畢走出墓園的時候,沈放手機響了,他接起來一看,是馮女士來電。
“媽,什麼事?”對方不知講了什麼,沈放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我們晚上準時到……嗯,我知道了……就這樣,再見。”
兩人已經走到車邊,淩君則邊開車門邊問:“你媽找你有事?”
沈放鑽進駕駛座:“讓我們回去吃飯,說今天包了餃子。”
這一年來,馮女士雖然不能說完全接受了他們倆的關係,但也在逐日逐日地軟化,有時候甚至還會主動叫他們回去吃飯。不僅如此,因為淩君則的關係,她近來還迷上了疁劇,現在已經不跳廣場舞了,改參加社區疁劇興趣小組。
淩君則道:“那去趟超市,給你媽他們買點東西去。”
“怎麼又要買了?上次買的都沒吃完吧,我媽不是讓你別買了嗎?”
“讓你不買就不買,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沈放“嗨”了聲:“這話說的,一直很聽話好嗎!”
窗開了一半,微風徐徐吹來,車行駛在路上,午後陽光明媚,兩個男人說說笑笑,一如當年少年時。
番外一
深秋的夜晚透著絲絲涼意,淩君則卻將窗戶大開著,讓夜風吹進室內,卷走從指間升起的繚繞煙霧。
沈放說他要出國了。
淩君則躺在床上,房裏漆黑一片,也不開燈。他每抽一口煙就咳嗽一下,與其說享受尼古丁帶來的快感,更像是在進行某種自虐。
他咬住煙嘴,閉上雙眼,腦海裏開始浮現沈放的身影,笑著的、坐著的、赤裸著身體的……
影像的尺度開始越來越大,朝著他心中一直期望對沈放做的那些事情而去。
可是沈放不會喜歡他,不會像他喜歡他那麼喜歡他。
沈放永遠隻把他當作好兄弟、好朋友。
好不甘心,為什麼不能喜歡他?為什麼要喜歡那些女人?
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在他的臆想中,沈放被他壓在身下無力地掙紮著,嘴角流下涎水,雙眼一片蒙矓。
懷裏一輕,他驚慌地睜開眼,發現沈放消失了。
他無措地四下找尋著,奈何哪裏都找不到沈放的身影。
他拉扯著自己的頭發,絕望地呐喊:“不——”
不要消失,不要離開我!
沈放!沈放!!!
“……沈放!”猝然睜眼,淩君則急喘著,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沈放被他驚醒,開了床頭燈,見他臉色慘白,忙問:“怎麼了你?做噩夢了?”他溫柔地撫著對方的臉,將其額上的細汗盡數抹去。
淩君則看向他,半天才回神,啞著聲音開口:“我夢到以前的事了。”
“什麼事?”
“我夢到……你不見了。”他澀然道。
沈放心口一痛,無需他多說,已經猜到夢中大概。
他俯身親了親淩君則的眼角,道:“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嗎,以後也一直會在,別難過了。”
“其實還不止……”
“啊?”
“我還夢見你被我操哭了,還邊哭邊求我慢一點……”說著臉上泛起一絲笑意。
這也太色情了吧!
沈放無言以對:“你做的這叫什麼夢,春夢嗎?”
淩君則拿臉蹭了蹭他:“一半美夢,一半噩夢。”
沈放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好了好了,沒事就繼續睡,我關燈了哈。”說著去夠開關。
淩君則卻一把將他的手扯了回來。
“既然都醒了,不如做一次吧!”他看起來興致頗高,一副想要將夢境化為現實的模樣。
沈放大驚:“可現在都淩晨了唔……”
剩下的話完全被堵在了喉間。
這一夜,淩君則完成了他少年時臆想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你小時候都在想什麼啊!”事後沈放忍無可忍地訓斥他。
“你。”淩君則想也不想道。
沈放:“……”
番外二
年終,沈放的應酬就開始多了起來,這個那個請客的,一周難有幾天是在家裏吃飯。酒桌上眾生相,拚酒的不在少數,遇到好說話的還能讓你看著酒量來,最頭痛是那種酒量奇大還一個勁兒讓你喝喝喝的。
沈放今晚就遇到一個,特愛敬他酒,今天這頓菜沒吃幾口,酒倒是喝到飽。
口袋裏的手機不停振顫,沈放搖搖昏沉的腦袋,放下馬桶蓋,將裏麵的穢物衝掉,緩慢地站起身。
“喂?”他鬆了鬆領帶,還是覺得整個人熱得不行。
“我在外麵了,要我進來嗎?”
一聽到淩君則的聲音,沈放稍稍清醒了點,仿佛被一股清泉注入心田。
“不用不用,我這就出來……”說著他胳膊上挽著外套,推開廁所門走了出去。
雖然說他酒量不錯,但也經不住這麼喝,這會兒腦子是清楚的,身體卻有些不受控製,幾乎走個幾步就要停下來讓路不要晃得那麼厲害。
好不容易走到飯店大門口,淩君則早就靠在車上等他了,見他出來忙上去扶住了他。
“怎麼喝這麼多?”淩君則一靠近他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眉心微蹙。
“也不是很多……大概……喝得,喝得太急了。”冷風一吹,沈放頭更暈了,說話都有些大舌頭。
淩君則將他扶到了副駕駛座,替他扣好安全帶,摸了摸他滾燙的臉頰,薄唇緊抿著,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沈放在車裏倒是很安靜,可能實在太暈,一路都閉著眼,也不知睡沒睡著。
夜裏車少,沒多會兒兩人便回了家,車停穩之後,淩君則輕聲叫他,將他拍醒。
“到了?”沈放茫然地睜開眼,轉頭去開門,門開了,他人卻怎麼也沒法跨出去。
“噫?”他有些著急,扒著門框想要往外走,嘴裏還一個勁嘟囔,“怎麼回事啊?怎麼……怎麼動不了了?我……”
淩君則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從駕駛座下來繞到他那邊,彎腰俯身將一直桎梏著對方的安全帶解開。
“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
好香……
沈放和淩君則用的沐浴露、洗發水都是一個牌子一個味道的,但沈放每次都覺得淩君則身上的味道比他的好聞。
這會兒他聞著近在咫尺的熟悉香味,雙手自然而然地就勾了上去。
淩君則被他這無尾熊一樣的姿勢吊著,一時進退兩難行動困難,沈放一個身高腿長的大老爺們,總不見得要他像抱小孩子那樣托著屁股給抱回家吧?
“你先鬆開,這樣我動不了。”他溫言相勸。
“不……”沈放聞言不僅沒鬆手,反而抱得更緊了。
酒精似乎激發了他心中本就比別人還要濃重的占有欲,摟著屬於自己的東西就一刻不想撒手了。
淩君則又哄了幾次,見都不奏效,隻好使出殺手鐧。他探到沈放腰間,輕輕摩挲對方腰側的一塊皮膚,沒多會兒沈放就呼吸急促起來,見有效,他又加重力道揉捏幾下。
“唔……”沈放嘴裏發出模糊的呻吟,身體不受控製地抖了兩下,手上力氣漸漸變小。
腰部是沈放的敏感部位,基本上一摸腰就整個人都軟了。
淩君則感到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已經沒什麼力氣了,就給扯了下來,隨後抬起沈放一條胳膊將他扛出了車。
進電梯的那段路沈放還算老實,進了電梯卻又開始發起酒瘋。
他偏過頭,目光迷離地盯著淩君則:“小娘子……你、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家!”
淩君則抬頭瞥了眼角落裏的攝像頭,耐著性子回他的瘋言瘋語。
“我家馬上就到了,你等會兒還可以進去參觀參觀。”
醉漢沈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好啊!”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門一打開淩君則就架著他出了轎廂。
掏鑰匙的時候沈放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胡話:“我要……和你爹提親,你說要,要幾頭豬他才肯將你……嫁給我?”
淩君則一邊開門一邊應付他:“怎麼也得五十頭吧。”
“五、五十頭?!”沈放突然提高音量,在寂靜的樓道裏顯得異常突兀。
“祖宗你輕點!”淩君則怕他吵到鄰居,飛快架著他擠進門裏,再用腳將門鉤上。
直到將沈放扶到床上躺著,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五十頭……好、好貴啊!”而此時的沈放仍在不知所雲著他的彩禮、他的豬。
“嫌貴就別娶了。”淩君則蹲下為沈放脫去鞋襪,再是褲子和衣服。
“那不行!我要對你,負責……”
“那你說怎麼辦呢?我想想,不然我娶你吧,我給你……一百頭豬怎麼樣?”
沈放暈乎乎地想了想:“娶我?”他眨眨眼,“……那也,行啊!”
沈放在此期間除了話多了點,倒是沒有亂來,而那場關於嫁娶的對話竟就這樣在兩人的一問一答中進行了下去。
覺得十分有意思,淩君則甚至還開手機將它錄了下來。
把沈放全身上下脫個精光後,他攤著四肢臉色潮紅地仰躺在床上,雙眼直視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眨不眨。
淩君則擰了熱毛巾給他擦身,擦得他舒服得直哼哼,閉上眼,半晌用一種明知道他在說醉話但也被他嚇了一跳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道:“春香啊……你伺候得真好,老爺我……要納你做小老婆!”
喲!這又是唱的哪出呀?
淩君則給他擦身擦得一頭汗,完了替他拉過被子蓋好,隨口問了句:“那你大老婆是誰啊?你要討小老婆人家答應嗎?”
“他聽我的,特別乖……長得也好看,還會唱戲,我要什麼他都給我。你放心,他一定,答應!”沈放睜開雙眼望向床邊,視線有些空茫,顯然是對焦都對不上了。
淩君則俯身親了親他的唇角:“你要討小老婆他肯定不幹,他說了,你這輩子隻能有他一個。”
“那就不討了……”沈放迷迷糊糊地閉上眼,臉貼著枕頭蹭了蹭,“你去和春香說,我不要他了。”
淩君則對著他的睡顏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轉身進浴室洗漱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放被鬧鈴叫醒,隻覺得頭疼欲裂。
他直愣愣地躺在床上,腦子還有些蒙。
這是哪裏?我是誰?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