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u001a�\u000e^��沈放萬萬沒想到再見淩君則會是這樣的場合。

一別十二年,他們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聯係,但就算這樣沈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無他,那眉眼長得漂亮至極,鼻梁挺直嘴唇厚薄適宜,滿滿南方人的溫潤如玉,叫他認不出也難。

他此間還在呆愣之際,引他入席的趙老已為他介紹起來:“小沈,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啊是淩君則淩先生,疁劇表演藝術家,我這幾年時常聽他們曲社的戲,與他一來二去便成了忘年交,他手底下的片玉社近兩年拿過不少獎,比一些國營曲社還要出色些,可謂青年俊傑!”

沈放認識淩君則的時候對方就在學戲,分開的時候對方仍在學戲,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在這條路上不斷前行,可真是從一而終得很。

“這位是小沈,沈放,從國外剛回來的,自主創業,也很了不起……”趙老又向淩君則介紹起沈放來。

比起疁劇藝術家來,沈放的身份就要簡單無趣得多。

趙老前陣子開了個個人畫展,沈放的廣告公司承接了畫展的宣傳工作,雖然老人家挑剔,但沈放同誌還是圓滿完成了任務,得到了老人家的高度讚揚。這次畫展圓滿落幕的慶功宴便就叫上了他。

來的路上有些堵,沈放又剛回國不怎麼認路,兜兜轉轉好一陣才找到外表古色古香的大飯店,偏偏停車場停不進了,他隻好又繞了點路停進了對麵商場的地下車庫,這一來一去到得就有點晚了,進包間的時候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他連忙向趙老賠禮道歉,還好老爺子大度沒怪罪他,拉著他認了一圈人。

包間是個大包間,用雕花鏤空的拱門攔成了四段,每段擺了一桌,沈放隨著趙老一桌桌以茶代酒敬過來,到淩君則那兒的時候已經是第四桌了。

趙老先一步出了聲,大家便都看了過來,隻見有一個人背對著門口,背影清俊挺拔,穿著一件淺灰亞麻材質的上衣,微微側轉的臉龐肌膚細膩如瓷,一雙眼睛勾魂攝魄,將沈放的腳步一下子釘在了原地。

恍如隔世。

到了今天,沈放才真正懂這四個字的含義,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伸出手與對方相握的。

“幸會。”淩君則的態度卻比他坦然得多,直視著他的眼神清清淡淡,比一縷煙波還要沒有人氣,語氣不熱絡也不冷漠,一副不打算與他相認的模樣。

不知怎麼沈放這嘴裏就有些苦,連臉上掛的笑也帶上了勉強。

“幸會。”

他倆的手交握在一起,意思意思握了握很快便鬆開了,可稱得上敷衍。幸好趙老沒察覺兩人的尷尬,又陸續為沈放介紹了下在座的其他人,之後拉著他便回主桌去了。

主桌熱鬧,時常有人來敬酒,淩君則那桌離得遠,顯得格外安靜。沈放一言一行全無差錯,還不時接個話茬開個玩笑,但誰又知道他其實全副心神都已經飄飄蕩蕩地去了淩君則身邊了!

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我?還是說他已經將我忘了?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現在搬到了哪裏?

沈放神遊天外還能將菜準確送進嘴巴裏,不得不說他一心二用的本事的確大。不過也僅限於此了,這菜是送進嘴了,什麼滋味他卻一概不知,連一向碰也不碰的麻拐都吃了好幾筷,等回過神看著骨盤中的“殘肢斷臂”,臉色越發難看了。

一頓飯吃得稀稀拉拉不是滋味,就這樣熬著熬著,席近尾聲,有人陸續來向趙老告辭。

沈放豎著耳朵去聽淩君則那桌的動靜,好不容易見對方站了起來,緊張得手心裏汗都要出來了。

“趙老,我先走了,你們慢用。”淩君則過來打了個招呼。

“這就走了啊?”趙老作勢起身要送他,被他一把按住了。

“別送了,您接著吃吧,我自己走就好了。要不是明天有演出,我一定還要多陪您喝兩杯。”

趙老一拍腦門:“哦喲你瞧我,人老了,連這都記不清了,明天你有演出的,是該早點回去休息。明晚我也來的,你記得給我留個位置。”

淩君則微微笑了笑:“一定的。”

他剛走沒多久,沈放見機不可失,立馬也向趙老請辭。

“你也要走啊?”趙老老大不情願地皺眉。

沈放隻好編了個瞎話哄他:“我明早還有個會,隻好做個早睡早起的乖寶寶了。下次換我請您吃飯,咱們一定聊個盡興。”

好說歹說脫了身,沈放撒開蹄子追著淩君則就出去了,還好對方沒走遠,在電梯口堵著呢。

沈放站在他身旁局促得不得了,簡直手腳往哪裏放都要忘了,忍了半晌沒忍住,還是開了口:“不知淩先生要去哪裏,我說不定能順路送你一程。”

他這鼓起老大勇氣說的一句話,對方卻並不領情,看都沒看他。

“不用,我有車。”

沈放抿了抿唇,不說話了,這時電梯也正好到了,兩人隨著人流上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