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吩咐禦醫來看她,她惟恐禦醫將她的病看好,因此百般推托的不願就診,但海福站在一旁看著,她終究還是得將手伸出,讓禦醫診脈。
艾琳知道自己隻是染上風寒,並不是什麼大病,但見禦醫皺起雙眉,她忍不住擔心的問:“我的身子怎麼了嗎?”
禦醫沒說話,隻是退後了一步,雙眼瞪大的看著她,像是見到了什麼怪物。
接著,他轉過頭在海福耳邊講起話來,不一會兒,海福也瞪大了雙眼。
“到底是怎麼了?是我得了什麼怪病嗎?”見兩人的表情都顯得古怪,她不禁著急了起來。
海福本就老練穩重,他將頭低下,想了會,才斟酌的說出,“艾學士,禦醫說您隻是染上了風寒,您的身子較弱,需要多休息,不如由小的去稟告皇上,請皇上讓您多休息幾日,不必上早朝。”
如果能不上早朝,不看到皇上,她就不會心痛了。艾琳微微點了個頭,“那就有勞福公公您去向皇上稟明了。”
海福急忙拉著禦醫離開,他走得匆匆忙忙,連告退都忘了說,這對向來重視禮儀的他而言,倒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海福才回宮沒多久,皇上便立刻出現在狀元府。
艾琳吃了一驚,不知皇上為何而來。
隻見言素龍雙眼發亮,臉色潮紅,看起來似有什麼天大的喜事降臨在他身上。
“皇上萬安。”她想福身為禮,卻被他一把握住手。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床邊坐著,“你人在病中,不必這些虛禮了。”
“多謝皇上。”她用力的想將手抽回,但他緊捉著不放,甚至還望著她的臉直笑。
她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正要開口詢問,他卻比她先開了口。
“朕調幾個官中能幹的官女,來這裏服侍你吧。”
她聞言一驚。皇上在說些什麼?她前些日子還因為非宮中之人,卻夜宿在官中,而受了貴妃娘娘一陣責打,若是再讓貴妃娘娘知道皇上把宮裏的人調來服侍她,這次不就要打死她了。
她淡然的回絕,心裏正因想起那日被打板的痛苦而翻騰著,“皇上,我是朝臣,不是宮中的嬪妃,怎堪受得起宮中宮女的服侍。”
“不,你現在身子正虛著呢,你府裏的人都以為你是男人,有些貼身的事,你怕暴露身份不敢喚他們做,我調宮女來此幫你,對外一律宣稱是我見著你病了,賞給你的即可。”
一股心酸再度湧上心口,他們的事情竟得這樣遮遮掩掩,就像在外偷人一般,她怎麼會把自己逼進如此可悲的田地?
艾琳溫婉的語氣中帶著堅強,“微臣感謝皇上的厚愛,但真的沒必要,況且微臣就要辭官回鄉了。”
言素龍厲聲的吼著,“說過多少次了,不準你回鄉,尤其是你現在這樣的身子,怎麼能遠行?你給朕乖乖的養好身子,等會我母後要來看你。”
“太後?!”
她驚訝得差點說不出話來。聽聞太後平日深居簡出,除非必要,根本就是足不出戶,而她何德何能,竟讓太後到府裏來看她?
“皇上,微臣身份卑微,怎能讓太後移尊就駕的來此看我,微臣不過是稍受風寒而已。”
“朕會要禦醫日日來此看你,你要調養好身子,禦醫開給你的藥方,你得按時吃下,懂了嗎?”說完,在海福的催促下,他才不舍的離開了。
艾琳如墜入五裏迷霧中,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沒多久,太後就來了。太後的儀態十分威嚴,但從她風韻猶存的麵貌看來,年輕時一定是個標致的大美人。
“艾學士。”太後端詳著她許久,才若有所指的歎了口氣,“你長相雖好,明明是個俊才,可惜……”
她隻說了個可惜,就沒再說下去了,隨後命令宮女搬來了些珍貴的人參要給她補補身子,連帶說了幾句不可恃寵而驕的話,接著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太後?”
聽聞她的叫喚,太後轉過身子望向她,那股淩厲的目光令她冷汗直冒。
她忽然明白了,想必連太後也知道皇上與她之間的事,這麼說來,太後剛才是想說,你長相雖好,明明是個俊才,可借卻是個浪蕩的女子,竟靠這樣的方法靠近皇上的身邊。
“還有事嗎?”
艾琳的眼淚再次潰堤,並走到太後的身邊跪下。她知道皇上不準,但太後若是首肯,她依然可以走。
“太後,求您準許讓微臣回鄉去養病。”
太後的態度更形冰冷,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次又一次,然後才道:“你知道自己在求什麼嗎?”
她點點頭,“我病體微弱,不能幫助皇上治理朝政,因此想要告病還鄉,皇上不肯,求太後成全。”
“皇上為什麼不肯?”
艾琳難堪的回答,“微臣不知。”
“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有了身孕,有了我皇室的龍種,而皇兒正向李貴妃說情,要她假裝懷孕,再將你的嬰孩給她,你求的不就是升官發財,所以才賣你肚子裏的嬰孩來達成目的嗎?”
聞言,她驚訝得呆若木雞,半天無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