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在震怒之餘,隻是將馳遠大將軍關入獄中,下令將軍府關閉,並未有多大的動作,朝中紛紛傳言是因公主高熱一直未退,生命垂危,所以皇上沒有空去理會身在囹圄的司馬馳遠,看來公主不久後就會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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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裏,環境陰暗,濕氣撲鼻,令人不適。
浪破天拉低帽沿,以不讓其他人看見容貌的姿勢拿出密令,獄卒一見密令,立即打開牢房,司馬馳遠在牢裏已消瘦如骨柴,一見浪破天便從肮髒的地上站起,浪破天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禁止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然後拉住他的手,帶他離開牢房。
牢房外有兩匹快馬候著,司馬馳遠眼見馬匹,以為死刑已定,他是來劫獄的,“若是判定死刑,我也不會逃的。”
浪破天搖頭,“現在沒時間好逃了,趕快跟我進宮去,公主病危,你再不去,連她最後一麵都見不著。”
聽到喬姝兒病危,司馬馳遠立刻上馬。
浪破天道:“你已不是大將軍,更何況朝中想要扳倒你的人多得是,你就這麼大大方方的走入宮裏嗎?拜托你不要急瘋了,你換上我手裏這套太監衣服吧!否則事跡一敗露,連我都要出事。”
司馬馳遠感動的說聲謝謝,急忙換上太監衣物,快馬加鞭的跟著浪破天進宮去。
一進宮中,浪破天似乎早已安排妥當,一路上沒有人盤查詢問,司馬馳遠一進入公主寢宮,看到喬姝兒仍昏迷的低低喘息著,臉上醜惡的疤痕彎彎曲曲,讓他簡真快要落淚。
“馳遠……馳遠……”
一聲一句低低的輕喚,急促喘息著的她,似乎隻吐得出馳遠兩個字。
司馬馳遠握住她的手,眼淚落了下來,低啞道:“我在這裏,琴蕭,我陪著你。”
“我好冷……”
“我抱著你,琴蕭。”司馬馳遠隔著棉被,輕輕的擁住她,眼淚一滴滴落在她的臉上。
浪破天似乎不忍再看,他別過頭,“給公主喝的藥喂了就吐,以至於公主高燒一直不退,而她在昏迷中,不斷喊著你的名字,讓人心酸。”
“我來喂她吃藥。”
“藥在幾上,若是能喂她吃些藥,她的熱度應該會慢慢的消退。”
司馬馳遠將喬姝兒溫柔的扶起,半靠在他身上,拿起湯匙慢慢吹涼藥汁,一匙匙的喂食,溫柔細心的動作,和他憂急如焚的表情,任何人看見了,也知道他對喬妹兒的愛意多麼深重,而有這樣深重愛意的他,又怎麼會忍心傷害喬姝兒一分一毫。
浪破天將門輕輕闔上,獨留司馬馳遠與喬姝兒在房裏,不願打擾他們的意思非常明顯。
而當他轉身時,麵對站在他身後的人,他恭敬的行了個禮,低語道:“皇上,剛才的任何一幕,都足以表示在生死關頭,司馬馳遠遠有機會逃都不逃,他心心念念的隻有公主,這樣的一個人,會加害公主,讓公主病成這樣,又將她毀容嗎?這根本就是毫無可能的一件事,請皇上明察。”
皇上走向禦書房,浪破天一路跟著。
皇上麵露不豫,雖不像生氣,但也不像是已經放開了心。“但是趙尚書指證曆曆,你又怎麼說,再說,你跟司馬馳遠本就是好友,自然偏袒於他。”
浪破天朗聲說:“微臣雖是馳遠大將軍的好友,但是微臣怎麼都無法相信馳遠大將軍會去傷害公主,再說這其中的疑點實在是太多太多,請皇上讓微臣與宰相觀銷紅大人一同調查。”
觀銷紅自從查訪了結一件貪汙案子,讓政風立刻一變,他也是皇上十分重視的朝臣之一。
皇上道:“朕知道這件事情有問題,否則司馬馳遠不會不畏斬首抄家,把公主送回京城,因為這等於是一種自殺行為,昭告天下他根本就是保護公主不力,但是趙尚書也沒有必要欺瞞朕,否則就是欺君之罪,他不至於如此大膽。”
“皇上,若是公主病死在外,馳遠大將軍隻要一律推說找不著公主,既不用被抄家,又不用被斬首,況且揚州離京城甚遠,公主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們又怎麼曉得真相,但是馳遠將軍不畏皇上可能的抄家滅族而將病重的公主送回,請皇上三思,他為什麼要做這種比自殺還要笨的行為呢?”
皇上皺起了眉頭。
浪破天為這整件案子再度理清方向,“皇上,不知你是否已經聽過馳遠大將軍的供詞,他的供詞便是公主的毀容、高熱,全是尚書千金因嫉妒公主,在不明公主的身份下,所做出的殘酷施虐行為,馳遠大將軍在自己的別館讓公主變成這樣,自然是有保護不力的罪責。”
他的語氣加重,“但是應該就是真凶的趙靜,卻因自知犯錯,心裏著慌下,回京後,企圖粉飾太平的惡人先告狀,分明是要將自己的罪硬推向馳遠大將軍身上。
“皇上,難道我們不審判害公主落得如此下場的真凶,反而要滿門抄斬保護公主、不畏人頭落地的大將軍?再說若是趙靜傷害公主在先,又誣告大將軍在後,就知道趙尚書跟趙靜的居心如何險惡,朝廷中豈能容忍這種好險小人猖狂?”
浪破天說得慷慨激昂,讓皇上皺緊眉頭,“那隻是你的一麵之辭而已,正德王爺,朕的愛女回來後,神誌不清、麵容全毀,若是這件事真的是趙靜所為,難道她不怕公主醒來後指證她?”
浪破天垂首說:“皇上,恕臣鬥膽,說出街語巷聞的揣測,街巷之中,一說琴蕭公主麵容被毀,高燒不退,禦醫束手無策,公主早已病危,再拖也沒有兩日,二說公主稍加清醒,見到自己的天生容貌被毀,嚇得失去神智,夜半懸梁自盡。”
“胡說八道!”皇上震怒的拍桌低咆。
“是的,是胡說八道,但是趙尚書他們未嚐不是聽到這個胡說八道,斷定公主不能指證他們,將全部罪刑都推給馳遠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