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遠,我好冷,馳遠……你要到哪裏去?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全身畏寒,身體冷得直發抖,喬姝兒揪緊了司馬馳遠的衣衫,在高熱不退的呻吟中,不斷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我什麼地方都不去,琴蕭,我在這裏,我在你身邊,一步都不會離開。”司馬馳遠緊緊的握住她從被裏伸出的手按在頰邊,感受她火熱的體溫,曾經冰冷如霜的目光,現今隻剩下痛苦悔恨,注視著她被毀容的臉上。
傍晚時,他就將喬姝兒帶出柴房,來到自己的廂房,大夫雖然請來了,但是因為她已經發燒多日,連是不是能退燒醫好,大夫也沒啥把握,隻說按時喂食藥汁,或死或活全靠老天。
聽到他這麼說,司馬馳遠氣得當場把人趕出門口,還對大夫破口大罵,又要人另請一位大夫前來。
這位大夫雖然不像前位說出那樣的話,但是也保守的說:“這燒燒得太久,的確對患者不好,我這裏先給些降熱藥,若熱不能退,我也無法可想,到時最好再另請一位更高明的大夫,我恐怕無能為力。”
司馬馳遠喂了喬姝兒藥汁後,她雖然體溫一度稍降,但是一段時間後,體溫又再度的上升。
司馬馳遠來到揚州是人生地不熟,不比在京城裏有熟識的人,可以知曉哪裏有最高明的大夫,看到喬姝兒因發燒而受苦,他整顆心似乎要擰碎似的,寸步不離的陪在她的病榻前。
喬姝兒的麵貌雖然已經清洗過,然平滑細嫩的肌膚不再,司馬馳遠看到她的病狀跟容顏,不禁悔恨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糊塗,更恨不得一劍殺了對喬姝兒做這些事的趙靜。
趙靜為了顧全性命,早已提著包袱,哭哭啼啼的回轉京城家裏。
第二天,見喬姝兒的高熱依然時退時升,司馬馳遠無法可想,吩咐剛回來的李優,立刻快馬加鞭前往京城,尋找禦醫南下,而他也帶著喬姝兒立即北上,以期在半路上就可以遇見禦醫,及早救治她。
李優知曉喬姝兒的身份,不由得對司馬馳遠道:“將軍,若是我們去找禦醫,事情一定會爆發,皇上也會馬上知道這件事,而將軍府將麵臨抄家滅族的命運。”
“不必管這些,先醫治好琴蕭最重要。”
看著司馬馳遠布滿紅絲的眼睛,多日沒睡的浮腫眼袋,跟憔悴不堪的疲態,李優再也說不出話,隻能在心裏想著,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將軍這一次錯得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賠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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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優出發後,司馬馳遠立刻吩咐準馬車,帶著喬姝兒同樣往北出發,留守別館的士兵們個個都來送行,他們也知道這件事鬧得如此之大,此行將軍必定無法生還。
一路上所幸天氣還算晴朗,並未下雨,所以路程趕得極快,在馬車來到京城城郊時,李優也帶來了禦醫和一群禦林軍及宮女、太監。
宮女將昏迷的喬姝兒扶入宮用的車轎中,讓禦醫把脈。
而之前統領禦林軍的司馬馳遠,在曾是部屬的無奈臉色下,被告知,“將軍,請你下車,皇上有令立刻將你拘捕入獄。”
司馬馳遠下了車,雖不拒捕,卻一臉疲憊至極的道:“再給我一盞茶時間,我要聽禦醫到底能不能救琴蕭之後再走。”
畢竟曾是他的手下,這禦林軍說不出個不字,隻好通融的說:“我去幫將軍問問公主的情況。”
他帶回來的消息是公主病重,是不是回天乏術尚無法斷言口,但是絕對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靜養,禦醫會盡一切力量醫治。
司馬馳遠聽聞後,愁苦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絲的安慰,束手就擒道:“送我進牢裏吧!”
他知道發生此事自身斷無生路,因而交代,“我與正德王爺向來交好,府裏的一切,他也最知道,若是司馬滿門抄斬,就請他幫我埋葬遺體吧!”
李優聽得鼻酸,禦林軍也感念以前司馬馳遠的大公無私,沒有對他多加為難。
司馬馳遠看著離他愈來愈遠的喬姝兒,一想到她因愛著自己出走,願意當妓女、當小婢,但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他恨不得狠狠的甩自己幾個耳刮子,而當喬姝兒清醒自知麵貌被毀後,必定恨死自己,幾顆鬥大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泛流下來,潤濕了他素來人稱如冰般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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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一時的馳遠將軍,因保護公主不力,導致公主毀容病危,馳遠將軍下獄,整個將軍府亦遭查封,疼愛公主的皇上震怒異常,司馬一族處境更加危險。
司馬馳遠在牢中坦承自己的確保護公主不力,但對於趙靜淩遲喬姝兒的行為也咬牙切齒的恨罵。
不過他的說法與尚書的說法大相徑庭,形成兩個版本,因此這件公案疑點重重,引起朝中大臣私下熱烈討論。
原來趙靜比司馬馳遠更早日到京城,也立刻將前因後果告知趙尚書,趙尚書便連夜進宮麵聖,編派司馬馳遠的重大罪狀。
說他不但將公主貶為妓女身份,還叫公主做下人的粗重工作,後來不知因為何事,還被關進昏暗的柴房,在柴房裏,公主因為過度害怕四處亂竄,被利器傷及臉部。
而公主被關在柴房高燒多日,司馬馳遠竟不請大夫診置,分明要讓公主病死,好讓自己不用迎娶公主,趙靜見司馬馳遠如此心狠手辣,驚懼之餘,立刻回京,不敢與司馬馳遠日久相處。
兩樣的版本,兩種的說詞,趙靜的聲淚俱下跟司馬馳遠的下獄認錯也形成兩種不同處境,朝廷大臣形成兩派,一派人擁護趙尚書,認為司馬馳遠罪大惡極理當處斬;另一派是司馬馳遠的好友正德王爺領頭,認為此事大有內幕,需要多審慎了解,才能斷定司馬馳遠究竟有沒有罪。
但因為司馬馳遠向來剛毅嚴厲,與長袖善舞的趙尚書自然無法相比,於是擁護趙尚書的人多,幫忙司馬馳遠的少,再加上皇上震怒,揣摩上意的朝臣紛紛靠攏趙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