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靜果不負我重托,隔天下午就把一遝詳細的通話清單給我了。看了最近一個月蔡欣的通話記錄,我手顫抖了,就在前天,她和楊易居然通了三個電話。那個手機號碼就像11個小炮彈炸得我雙目朦朧。原來蔡欣一直在欺騙我,就像我背著她照顧陳露一樣,她也許我楊易還保持著地下情人的關係。想想多麼可笑啊,我們兩個騙子生活在一起,表麵說著我愛你,心裏卻想著別人。
我不覺得已婚的女人不能和異性朋友聯係,就算婚後有過精神出軌也是正常的。結婚後,每對夫妻都會發現婚後的生活與原來設想的差距甚多,幾乎80%以上的人都有萌生過離婚的念頭。我也能接受欺騙,就是不能忍受恥辱的一次次打擊。
晚上下班後,我去花店買了一束鮮紅,嬌豔欲滴,漂亮極了。我拿回家時,蔡欣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我想還算不是綠帽日吧,說是無名日。她問我為什麼突然搞得這麼浪漫。我說女人可以不吃不喝,不能不浪漫啊。夫妻生活久了,總要想方設法給對方一點驚喜對不對?蔡欣拿著花聞了聞,表揚我表現不錯。是啊,為了套出你的銀行卡密碼?我能不好好表現一下嗎?我心想,等我證據確著了,你會表揚我表現實在太不錯了。
我遺傳我媽多疑武斷的基因,我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聯係起來,把細節串成一個因果關係,形成一個完整的設問:楊易當下缺的是錢,蔡欣的錢借出去了,這之間會不會有聯係呢?
蔡欣係上圍裙開始做晚餐,我殷勤幫忙。蔡欣問我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好事要告訴她。我眼珠一轉,說好事連連有,就怕說出來嚇著你了。蔡欣正切菜,一聽是好事,來勁了,揮舞著金門菜刀要我快如實稟報。我說今天我在公司,鍾科長跟我聊天,說她老公總是瞞著她,什麼也不願意告訴她。我給她出個了主意,叫她回去測試一下,問她老公工資卡密碼多少?如果她老公當場就說了,那說明沒有問題,如果吱唔不清,那就要好好盤問了。“對了,所以我決定向你公開我的財務問題。我的銀行卡密碼告訴你。你要用錢時自己去取。”
我和蔡欣財政自理,各負贏虧,這是婚前約定好的。我突然襲擊,蔡欣顯然不知道是圈套,還以為我對她越來越好了。我說:“不行,我的密碼太複雜,怕你記不住了,改一個你最能忘住的。你說好不好?”蔡欣隨口給我說了6位數。
我想蔡欣睡覺後再查一下賬戶進出情況。中間突發了一件事,九點多,李麗給我打電話,說梁小偉出事了。我匆忙趕往公園派出所,事情還真是巧了。我到派出所,看到人員公示牌上,所長居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柯所長。我記得當時是記了手機號碼的,我向值班民警了解了一下情況,給柯所長打了個電話。我說我是林豐,他說想不起來是哪個,無論我從哪個角度介紹自己,他都說沒印象。我說XXX是我嶽父,他哦了一聲,客氣問我什麼事?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姓名隻是個代號,隻有老師點名時候管用,在社會上,它就是一個代號。姓名起得再好,還得有人陪襯。李啟銘報上大名時保安並不放他走,但他叫了聲“我爸是李剛”就管用了。
據了解,梁小偉又因為要賬的事動手打人,對方折了三根脅骨。柯所長對我還算客氣,但對梁小偉屢教不改的行為深表憤怒。他直接表態:“違規亂紀的事我不能辦。”能給點薄麵親自過來接見我,我已很感激。我接連說是是是,都是吃公家飯的,道理我懂。柯所長說:“要按行政級別來套,你也是副處待遇了。他就是你同學,你也沒必要替他承擔風險。”我苦笑著撒謊說梁小偉是我表姐夫。柯所長說那你去和傷者談談吧。我心領神會,道謝之後叫上李麗速往醫院。
傷者的家屬以為人是我打的人,圍著我,快把我吃了。我壓根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因為那幾個穿軍用鞋的人不是解放軍是農民。我絕對不是歧視農民伯伯,我們吃的大米是他們種出來的,沒有他們就沒有新中國。我理直氣壯是因為我是來談判的,不是罪魁禍首。談判並不順利,因為他們漫天要價,就算床上躺著的是一隻熊貓,他也不值那個價。這讓我有些憤怒,我拉起李麗,留給他們一句話,“你們上法院吧。這事與我無關。”
那幾個人見我態度很強硬,湊過來七嘴八舌。我說要談就叫個派個代表,你一句我一句,這事談不下去。他們推舉出來的談判代表像極地組織的發言人,除了要錢還是要錢,態度還挺蠻橫,說不談妥誰也別想離開醫院。李麗聽不下去了,拍著桌子罵道:“老娘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有幾分能耐。”她打了個電話,一分鍾不到,五個小夥子就上來了,我看其中一個腰間鼓鼓的,分明是攜帶重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