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梁小偉開門的聲音,李麗趕緊係上扣子,說別告訴他。梁小偉勸我,“給賈胖子留點情麵吧。”李麗順勢拉著我上樓,一直勸我不要衝動。
從梁小偉家裏出來,我給楊易打電話,一接通,他就說:“兄弟啊,不好意思,今天衝動了。”我冷冰冰地說:“別叫我兄弟,五十萬打到我賬戶上,我們兩清。”楊易在那頭冷哼了一聲,“我給你道歉了,別欺人太甚。”****了他祖宗,“你******打我大哥,欺負我大姐,汙辱我人格,誰******欺負誰了?五十萬,今天沒收到,你自己看著辦。”梁小偉一幫小弟在樓上磨拳擦掌,我底氣十足。楊易軟了語氣,提我們以前一起瘋狂過的日子,兩人一唱一和摧花折柳的往事,想用昔日的友情感化我。我鐵了心與他劃清界限,根本不念舊情,咬死了要錢。話還沒說完,電話裏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響,楊易摔手機的力氣不小。
約十分鍾後,賈富貴的電話炸進來,約我麵談。我也想他給我個解釋,同意在“古棧茶館”見麵。
賈富貴就像蔣幹遊說周瑜一樣,勸我和楊易別和好。我一想他不是關心梁小偉傷情,而是替楊易說話,火氣特別大,我說:“把老子惹急了,現在就叫人把你店封了。你******鑽錢眼裏了,忘了我們宣過誓嗎?”我、賈富貴和梁小偉在學校裏是拜過把子的,舉行儀式時沒有關二爺的塑像,就對著《三國演義》發誓結為兄弟,有難同當。賈富貴解釋說事情來得太突然,其實是場誤會。我看他眼神迷離,斷定他沒說實話。賈富貴去醫院看我媽時,我就覺得他有話要說,我後來又問了一次,他依然閃爍其詞。我說:“給句痛快的,老子沒心情聽你胡扯。”
賈富貴突然很憂傷,他憂傷的樣子就像屠宰場裏的豬,特別難看。沉默許久才說:“我也實說吧,別看我現在挺風光的,其實錢都是朱小花管。男人手裏沒點錢,怎麼做個男人。所以我和楊易搞了點事情,至於什麼事,你就別問了,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楊易找你借的錢,有我一半。”我快被氣瘋了,問他,“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而要通過楊易,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如你和他的酒肉關係?”
賈富貴一直搖頭說一言難盡。我又問他,“楊易和蔡欣到底有什麼糾葛?”賈富貴吞吞吐吐,我掄起拳頭就想打得他豬血淋頭。論幹架,賈富貴隻配跪地求饒,三歲小孩都敢撓他。賈富貴被我嚇得不輕,一咬牙全說了:“蔡欣是楊易的前女友。”我聽了像被如來神掌蓋了一個大帽,頭腦一片空白。我接連抽了兩根煙,眯著眼問賈富貴是怎麼知道的。他對天發誓,“楊易親口說的。他還說……”我抱起他的豬頭,就想往地下踩,“還說什麼?”賈富貴被我嚇得汗如雨下,囁囁地說:“蔡欣做過宮外孕手術,說是不能再懷孕了。”
我心如死灰,渾身冰冷。我推開賈富貴,陰沉著聲音說:“三天,給你們三天,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賈富貴哀求著說真的拿不出來。我衝他吼一聲,“滾。”我的臉都變形了。賈富貴站著不敢動,我又吼了一聲,“滾——你M的——滾……”一拳砸在茶桌上,潔白的茶杯掉落地上,碎成一朵朵白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