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吹越近
仿佛聽到一顆心碎的聲音
話還沒說盡
眼中仍是你飄飄的影
問一聲
如何相守你那不歸的心
留下我獨自徘徊
在長夜的冷清……
我去單位接蔡欣,在樓下等她時,我在車載CD中反複播放著《傷心是一種說不出的痛》,我想問一聲,如何相隨你那逝去的情,癡癡的夢誰願同行何時能醒……
一路上,我一言不發,心掙紮在愛與痛的邊緣,如無數螞蟻叮咬,那種痛不能用語言表達。蔡欣重複問了我兩遍:“老公,你怎麼了?”我苦苦地笑,牽強地說沒事沒事。一進門我就控製不住情緒,抱著她大哭不止。眼淚真如決堤的黃河水,一泄千裏,一發不可收拾。認真算來,那是我哭得真傷心最徹底的一次。
就算我是一個戰敗的日本軍官,也無法一日之內接受多種傷害與淩辱。我寧願賈富貴的良心被狗吃了,編一個拙劣的謊言來欺騙我,讓我在無知中被玩弄,也不願他告訴我事實的真相。人世間最大的傷害不是謊言,是實話。賈富貴滾蛋後,我狠狠地抽自己兩個耳光,反複問自己為什麼要刨根問底呢?為什麼我不裝俄呢?實在不行裝B也行啊。
蔡欣抱著我的臉問我出什麼事了?我說:“小欣,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蔡欣問我:“你是不是背著我找女人了?”如果是那好事,我應該笑才對。我哽咽著說:“賈富貴告訴我,你和楊易的關係了。”蔡欣冷冷地問我,“他都說些什麼了?”“他說……”我本想說什麼都知道了,但還是忍下了。幸福值得分享,痛苦讓我承擔吧!捅破那層紙也無法改變她不孕的事實,何必在她傷口再插一刀呢?日子還是要過的,我應該原諒她。女人在結婚前有過幾段性經曆是可以理解的,何況我也是抬著機關槍四處掃射,讓子彈滿天亂飛。
但當你想寬恕一個女人時,而她卻不能理解你的用心,找借口掩飾自己的過失,不停地找理由掩飾,以求心裏的某種平衡,那真的讓人夠惱火的。蔡欣理直氣壯地說:“我和楊易在一起的時間很短,就是純粹的男女關係……”我心想,都男女關係了還純粹得了嗎?但我沒說話,我靜靜聽她往下說,我希望她坦白。如果她能坦白,我絕對真誠地原諒她,甚至想好了先對她精神安慰,再進行心理輔導,最後豁然表示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有沒孩子?蔡欣在關鍵住打住了,轉而反駁我,“再說了,你不也有個大學女友?你不能揪著我的問題,你也要反思你自己。”
原來蔡欣對我也是有所了解,她應該也四處打聽我的情況。如此甚好,彼此互相欺騙,在欺騙中彼此若無其事,讓生活在欺騙中五彩繽紛。我擦幹了最後一顆眼淚,心灰意冷回房間反思自己。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個小時,結果還真睡著了。睡夢中,我仿佛聽見蔡欣在和誰說話,我翻身起床,貼在門後堅起耳朵偷聽。聲音斷斷續續,除了聲調較高的髒話,我聽不清內容。
聲音停了後,我正準備撤回床上,突然一肌巨大的衝擊力把門震開,門板拍在我額頭上,我眼前盡是小星星。蔡欣傻站門外問我沒事吧?我揉著額頭,強忍著說沒事。蔡欣說她出去一下,沒說去哪,提起包就走了。
蔡欣走後,我坐沙發上抽了一根煙,又從酒櫃上抓一瓶“五娘液”,就著空氣自己喝,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和臉紅耳赤,心裏暖暖的。我數著時間,八點四十分蔡欣出門,十點還沒回來。九點五十分的時候,我打了個電話給她,她說還要一段時間,不告訴我在哪。我努力不往壞處想,我希望她隻是心情不好到處走走。直到快十一點半,蔡欣還沒回來,我坐不住了,借著酒勁瘋狂地打她電話,一開始還打得通,最後就“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再也無法說服自己不胡思亂想。時間往前推一個月,蔡欣回不回家我管不著,她是死是活也可以與我無關,但現在她是我法定意義上的妻子,我不能忽視她的存在,我還沒大肚到看著老婆出門、三更半夜沒回來而我蒙頭大睡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