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電影院裏睡了一覺,陸玲把我推醒,說你真沒勁,陪人家看個電影還打瞌睡。我見旁邊座位一眼鏡哥,拿粒爆米花放在嘴邊,露出豬耙一樣稀疏的大黃牙,睜大眼睛看我,好像觀賞動物園的猩猩。我給他擠了個僵硬的笑容,心想你丫不看李冰冰看老子幹什麼?我偷偷問候了他妹妹。問完之後,突然又有點自責,怪自己太不文明了,淨給和諧社會添堵。我又笑著給他點了點頭,我一定是笑比哭難看,搞得眼鏡哥一臉茫然,嘟嚷了句“毛病”,一臉的鄙夷之態。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神奇的眼神,見怪不怪,我一笑了之,舒展了下筋骨想接茬睡,卻怎麼也沒睡著,腦裏不停在想,如果不是今天受到刺激,我是否會有勇氣在辦公室越過陸玲的楚河,直搗黃龍?換句話說,我是該感謝肖旺財間接成人之美,還是該詛咒他死後上不了天堂下不了地獄?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結論,倒是想到賴昌星的口頭禪。我也想說:我去哂因老母!
看完電影,我請陸玲吃諸葛烤魚,她陪我喝燕京,席間我們有說有笑,氣氛一度十分融洽,就是該死的蒼蠅盤旋於魚頭之上,其中兩隻甚至迫不及待就地交配,實在大傷胃口。不過我心情尚好,也就懶得與店家交涉食品是否被蒼蠅親吻過。之後又應陸玲要求,陪她到屈臣氏買七度空間少女係列。我心中狂喜,想這不是女性前七後八的暗示呢?我鬥膽問她是不是要多買幾包,有備無患?陸玲對我白眼連連,當著售貨員的麵直斥我是無恥之徒,令我無地自容。但我仍沾沾自喜送她回租住處。
開車回家的路上,我突然覺得下班後的事情突如其來,萬一陸玲嘴不上鎖泄露了天機,我得被同事的口水活活淹死。我越想心越像過度透支的腎——虛至陽痿。情急之下猛然向左甩方向盤,差點和一部的士親密接觸。不刷牙的司機操著中原口音罵爹日娘,聲如犬吠,嚴重汙染清新的空氣。我居然一句也沒頂他,心想就當替我給你媽賠禮了。
陸玲拉開一道門縫,探出頭問我怎麼又回來了。我推門進去,叮囑她把今天發生的事真空包裝起來藏進地窖。陸玲白了我一眼,說反正我不管,你要負責。我點點頭,眼晴極不自覺,在她上三路下三路來回掃蕩。陸玲剛沐浴完畢,身著一身桑蠶絲睡衣,兩個小山尖仿佛籠罩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我刹那間淫心蕩漾,一把抱住她,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雙唇迅速貼過去。
陸玲形容我如猝死在田間的野鴨,骨腐肉爛,惡臭熏天,推開窗戶定能招來成千上萬隻金蒼蠅。她用力掙脫,推我去洗澡。我性急如焚,生怕到嘴的鴨子飛走了,硬把她摟進懷裏。陸玲極其誇張地捏著鼻子,說你不洗澡就別碰我。然後對我妖媚一笑,扭頭回房間。我心想這就是一種暗示吧,突然大喜望外,比迅雷還迅速,比中國電信寬帶上網速度快出若幹倍,扒去衣褲,胡亂過下水,追入閨房。
沒有遭遇任何象征性的抵抗,我如探囊取物,輕易把陸玲壓在身下。當獵物已成嘴裏的肉,我對前奏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我一改簡單粗暴的作戰風格,優雅地在她胴體上層層推進。她哼唧幾聲,突然睜開眼晴,翻身騎坐在我身上,趕馬似的劇烈扭動身體,叫聲連綿不絕。約過一刻鍾,她又像條蛇緊緊纏住我,讓我幾乎窒息。真沒想到這個像高中生的童顏女子居然是頭猛獸,變換著方式一口一口撒咬我的身體,讓我有種快被吞噬的感覺,心中直歎:他娘的,上當了……
我回到家已是周扒皮學雞叫的時候。陳露坐在沙發上打旽,我從背後輕輕拍了拍她腦袋的製高點,俯身聞見發叢中海飛絲的味道。我問她怎麼還沒睡?她淡淡地說了句,“你不回來,我睡不著。”頭都沒抬,好像我隻是個脫殼的靈魂,她對我視而不見。我走到她跟前,抱著她的鵝蛋臉,見她神情晦暗,眼圈泛黑,猶似國寶大熊貓的雙眸。我心疼地親了她一口,推她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