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許觀還想說些什麼,卻已經被兩名衙役摁倒在地,脫掉褲子。隻見一名身材彪悍的衙役,拿起振威棒,重重地砸了下去。
乓乓乓乓……
四十下殺威棒之後,許觀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還好許觀年輕,雖然很痛卻還勉強挨得住。他忽然覺得自己已經不必再辯解什麼,因為自己辯解與不辯解,趙成翔都認定了他就是凶手。
“凶手許觀,你招還是不招?”趙成翔怒拍桌子,大聲喝道:“像你這樣頑劣的殺人凶手,我下手狠一點,哪肯招供?”
許觀低頭不語。
趙成翔大聲道:“你不說話,就是默認?”話音剛落,趙成翔的師爺朱邳對他耳語道:“大人,犯人必須親口招供,才算完全定罪。”
“有這回事?”趙成翔衝師爺翻了一個白眼,低聲罵道:“你怎麼不早說?”
原來趙成翔這縣令他父親花錢是買來的,自己沒什麼本事不說,連基本常識也常常弄錯。趙成翔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繼而說道:“你要是不承認,我就打到你承認為止!”
許觀聞言,一陣冷笑:“想讓我屈打成招?人不是我殺的,我是死也不會承認!在我看來,你也不過是一名狗官罷了!”
“大膽!你竟敢誣陷本官!給我打,狠狠地打,八十棒,啊不,打一百殺威棒!老子就不信了,你骨頭有那麼硬嗎?”
被命令實行殺威棒的衙役麵露難色,說道:“趙大人,他之前被打了四十棒了,再打一百棒,鐵定是活不成了!”
趙成翔聞言大怒:“他要是早招了,何必遭受皮肉之苦,害得本大人我不得回房……”忽然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馬改口:“呃,回奉各位父老鄉親對本大人的大力支持!”
停了一會兒,趙成翔繼續說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招為止!”
執行棒刑的衙役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大漢,他一臉為難說道:“那到底是打一百殺威棒,還是打到他招工為止?”
此時趙“蠢材,給我打就是了,我叫你挺你才挺!”趙成翔顯得很不耐煩,破口大罵衙役。
衙役鬱悶不已,隻好把滿腔的鬱悶之情,都傾注在殺威棒上,然後狠狠地落在許觀已經皮開肉綻的屁股上麵。
劈裏啪啦,很快三十棒就打完了,此時的許觀已經痛得昏死過去。衙役停了下來,請示趙成翔:“大人!他已經昏死過去,還要不要打?”
成翔已經困得閉上了眼睛,被衙役這麼突然一叫,驚醒過來,一腳踢在桌子下麵,發出砰的一聲。他看到衙門外麵水泄不通的市民,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心想:“自己在審犯人的時候睡著讓老百姓看到了,以後還怎麼樹裏為官的高大形象?”
為了後麵不再發生這種事,他叫師爺給他沏一壺茶來,接著對那名衙役命令道:“用水把他潑醒!”
衙役把一桶水往許頭上一倒,許觀醒了過來。
“你招還是不招?”趙成翔又問了一遍。
“不招!”許觀斬釘截鐵說道。他倒不是不怕死,隻是由於喊冤受辱激發了內心好勇鬥狠、絕不服輸的脾性,他覺得自己今天要是屈打成招,以後就再也無法自稱什麼男子漢了。男子漢的尊嚴都沒有的話,自己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好!繼續給我打!”趙成翔已經被這個頑強的少年弄得有點耐不住性子了,他心想:“這賤民怎麼還不招供,一般百姓打上五六十次殺威棒,非死即殘,早就招供了,這少年恁的是個硬骨頭!我還要等著回去睡覺!”在他眼裏,一條人命還比不上自己睡覺重要。
衙役一通亂打,又是三十棍。
眼看許觀奄奄一息,嘴裏兀自喃喃自語:“不招,不招,不招……”所有人看到這個場景,都心下不忍,衙門外圍觀的一些人已經不忍心再看,扭過頭去。行刑的衙役心中不忍,下手悄悄變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