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人實在太不對勁了,這樣下去,他肩負家族血海深仇,苦苦謀求的造反大計真的能成功實現嗎?若是能實現,那一顆曾經被他不得不放棄的真心呢?
一想到方才看見浴池內的一幕,心髒抽痛的感覺仿佛還曆曆在目。那個少女明明麵容陌生,卻時常給他驚人的熟悉感。
終於,這種詭異的氛圍在臨近天亮時逐漸平息。
侍衛們將逗留的神職人員勸走。不多時,禁殿外便恢複了寧靜。
因為心緒不定,元項明來回巡視。
隔著人群,他恰好掃過地上那筐還沒來得及處理的濕透衣服,目光猛地停住。
恰在此時,神殿內再次傳來金鈴搖響。
“指揮使大人!”
元項明來不及多說什麼,隻匆匆給得力下屬使了個眼色,見後者心領神會上前去收走衣服後,這才心事重重地踏上了禁殿的台階。
一夜內兩次踏足這裏,但經曆一場浴池風波後,這次早已沒了上次的心情。
他就著殿門推開的一條小縫原地半跪,垂首道:“司祭大人,您有何吩咐?”
半晌,沒有回應,隻有陰嗖嗖的穿堂風嗚咽奏鳴。
視野盡頭,伴隨著紅棱出現的,還有一截赤金腳鏈。
“鐺——”
有什麼東西從禁殿內被扔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兩圈,準確無誤地落到元項明腳邊。
那是一塊素白色的玉佩,上邊刻著一個“師”字。
“師指揮使,這是你的東西吧。”少年漫不經心的聲音從頂上落下。
“......回大人的話,的確是臣的東西。”
“那就有意思了。”暗紅色的衣角一點一點晃蕩,持續給人施壓:“我從一個巫女手上得到了這枚玉佩。你應該清楚,神宮內禁止私通。一旦被發現,將以霍亂宮廷罪處理。”
聖泉神宮對神職人員的要求極高,列出各種各樣的罪行和對應的懲罰。奈何新任司祭上位後,這些規矩便全部如同虛設,唯一僅剩的處理辦法就是扔入聖泉喂魚。
“請大人明鑒!”
果不其然,聽見這句話後,元項明瞳孔驟縮:“那枚玉佩是臣入宮前所贈!至於為何贈出......上邊的確有一段淵源過往。”
根據這些天值守神宮的觀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位神秘詭譎,可以洞察人心的司祭麵前說謊毫無意義。於是在權衡利弊之下,主動交代了自己前些年在宮外那段受傷被救,意外私定終生的往事。隻是在時隔多年,再次描述的時候,元項明總覺得那些過往的記憶仿佛被蒙上一層琉璃,怎麼落不到實感。
就好像......描述的不是自己親身經曆的故事一般。
“哦,原來曾經還有這麼一段過往。”早已知曉一切的虞夢驚用手撐著臉,忽然提起一個無關話題:“我記得皇帝老兒是不是準備點你為公主駙馬?”
“前段時間陛下確實提過此事,但臣已經婉拒。”驟然被打斷思緒,元項明
皺了皺眉,而後很快舒展:“臣此生,隻願同心愛的女子廝守,求司祭大人成全。()”
行。魚兒上鉤了。
在原晴之那裏屢屢受挫的虞夢驚終於找回了以往愚弄人心的快感。
“哎呀哎呀,多麼淒美感人的愛情故事。身為司祭,本座自然願意成人之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少年滿意地彎起嘴角:“雖說當時療傷時沒有見過正臉,但指揮使同那位好意療傷的小姐情比金堅,兩情相悅。既然是真愛,那便不可能互相認不出來,對吧?”
元項明猶豫了一下,直覺不對,可沒有理由反駁,隻能道:“是。”
“那好。待會你便跟著我,若是有情人能在沒有信物的前提下也互相相認,便由本座做主,成全你們這對比翼鴛鴦。”
聞言,元項明將頭埋得更低。半晌,才道:“謝大人隆恩。”
......
“武五!起床!”
一晚上沒睡,原晴之這一覺本該睡到下午才是。奈何剛躺下兩個時辰就被前來查房的無助叫醒。拜虞夢驚所賜,她現在已經成為不少神職人員的眼中釘,逮著機會便折騰。
看來隻能另尋時間睡覺了。
被強行叫醒後,她睜著惺忪睡眼起床疊被子。
恰在此時,遙遠的戲台下方傳來熟悉的月琴聲。
“第二折戲,起——”
這一下,原晴之徹底清醒了。
《夜行記》和其他戲曲不同,內裏收錄的戲曲一般隻有三折,大多遵循著起因,發展,高潮的三幕戲規律,《邪祟》也是如此。撇去一二折戲,第三折高潮戲通常時間很短,可能隻有幾個小時甚至一個夜晚,能改變的東西十分有限。
時間所剩無幾,她必須得盡快和元項明接上頭。
結果剛踏出巫舍,原晴之便聽到有行色匆匆的神職人員在竊竊私語。
“司祭大人忽然去了主殿?聽說正在抽查司巫備選祈神舞學習進度。”
“怎麼樣......有特別出挑的人選嗎?”
“不清楚,不過我猜,謝家那兩姐妹可能性很大。”
原晴之當即一個激靈。
好好好,沒想到進第二折戲後,如同羊駝奔騰的劇情還能被拽回來。
她連忙趕往正殿。
卻不想一踏入門檻,正在上首,正興致缺缺的少年準確無誤地看了過來。在他身後,元項明環胸報劍,眼睫微微顫動。
“我倒是忘了,還有一位沒有演示過祈神舞的漏網之魚。”
被點到的原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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